开口问道:“你急匆匆地往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
    陆见洺顿了一下, 他原本是想来祖母这里告宁七音一状,却没想到宁七音本尊就在这里,让他一时倒不知怎么说了。
    但是当他想到泪眼婆娑的宁玲珑, 他很快就有了底气。
    “六婶, ”陆见洺向宁七音发问,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给玲珑吃血燕?”
    “莫说玲珑肚里如今有我的孩子, 便是没有那个孩子,我房里的人想吃口血燕就那么难?”
    虽然口中喊着“六婶”, 陆见洺的话却是声声质问,好像宁七音不是他的长辈,而是犯了错的下人一般。
    陆老夫人瞬间就沉下了脸, 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宁七音向她一笑示意她不用说话。
    “去把宋婆子叫来!”宁七音向门口的丫鬟吩咐,声音淡淡的,好像方才被质问的不是她一般。
    陆见洺看宁七音不正面答他,更觉是因为宁七音心虚,不由冷哼一声:“难道六婶这个掌家主母做事,还要一个下人背锅不成?”
    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呵斥他一声:“你说的什么话!”
    陆见洺不服:“难道祖母就这么袒护她?她这么对家里人,祖母就不闻不问?”
    宁七音看陆见洺逼着陆老夫人表态,不由向陆见洺开口道:“你也稍安勿躁,待会儿等婆子来了,先把事情搞清楚,是打是罚到时候老太太心中自有定论。”
    陆见洺冷哼了一声,梗着脖子扭过头再不看宁七音。
    那宋婆子很快赶到川集堂来,一一向屋里的主子们行了礼,便安分地立在那里等吩咐,看着倒是个精明干练的。
    “叫你过来,是想问个事。”宁七音向那宋婆子开口道,“许姨娘让人去要血燕,怎么没给呢?”
    宋婆子诧异地看了宁七音一眼,然后才开口回道:“夫人忘了吗?哪里是不给,是没了呀!许姨娘去要的时候,家里只剩普通燕窝了。”
    陆见洺脸上便有些挂不住:“那你们就不知道她是有身子的人,在血燕没吃完的时候给她送去吗?”
    陆老夫人黑着一张脸,看这个孙子为他那姨娘讨血燕。
    宋婆子闻言便转向陆见洺:“少爷,您不知道,那血燕本来就不多。前些日子下了几日雨,眼见着那好东西就要受潮,六夫人便吩咐我们按各房的份例给分了。”
    “原说分完之后再采买的,京城这些日子竟断了货,一直没能买到。”
    宋婆子的话说完,宁七音便让她下去了。
    “那血燕是我不给,还是没有,这下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宁七音向陆见洺问了一句。
    陆见洺便有些惭愧,他不吃燕窝那些东西,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房里已经分过了。
    宁七音淡淡一笑:“我房里的倒还没吃完,若是许姨娘喜欢,让她去找我拿吧!”
    “不给她!”陆老夫人将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不过怀了个孩子,就要东要西的,难道吃普通燕窝就委屈她了?”
    “老一辈年轻那会儿,吃粗粮野菜也照样生孩子,生的孩子也照样加官进爵,她怎么就比别人高贵了,还非得吃血燕?”
    陆老夫人似乎气得不轻,又拿拐杖指着陆见洺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没主意的,被人挑拨几句就要生气,就要出头!你堂堂陆国公府的大少爷,怎么能听一个姨娘的耳旁风?”
    “你看看你方才进屋时那个样子,你想想你方才跟你六婶说话时的态度,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混账孙子!”
    陆老夫人就这么将陆见洺责骂了一通,直骂得他抬不起头来,又向宁七音再三道歉,最后才灰溜溜地退出去。
    宁七音上前帮陆老夫人顺乐顺气:“这都是小事,不值得您动气。”
    陆老夫人想说这不是小事,想到宁玲珑到底是宁国公府出来的,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
    老太太对宁玲珑很是不满,她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在陆见洺身边是一件坏事。陆见洺那种性子的人,必定得有一位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妻子才会好。
    原想着陆见洺心性未定,宁玲珑又还没将孩子生下来,谈陆见洺娶妻的事多少有些不妥,如今看来,老太太想要跟陆夫人好好打算一下了。
    只是这事还没来得及提,边关就又有消息传回来了。
    宁七音那一日听管事的回话,照例又是最后一个到川集堂请安的,只是先前请过安的那些妯娌们都没离开,甚至连陆家的男子也都在场,各个神色凝重的。
    宁七音进门时本来脸上还有丝笑意,一下子身处愁云惨淡之中,那丝笑意便不觉消失了。
    她向堂上望去,竟见陆老夫人红着眼圈,心中登时一沉,也不敢去猜发生了什么事。
    宁七音缓缓上前几步,正要行礼,陆老夫人先开了口:“七音,你先不必请安,我们有事要告诉你。”
    宁七音才要屈下去的膝又直立起来,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莫名不想听陆老夫人要说的事,恨不能转身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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