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镇。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镇上人噤若寒蝉,绝口不提。
    转眼就进入了十二月。上个月南坪镇发生了很多事,多到像是伏蛰了一整年,终于破土而出。
    上个月镇上办了六场葬礼,除了陈正东跟西夏母亲,一位自然死亡的老人,一位癌症患者,一对被闯红灯撞亡的母子。都是镇里左右街坊,大部分人都连着参加了六场丧事。宴席上遇见相顾无言,不知该说什么。
    人像是活到了时候,如秋风扫叶般,扑簌簌的往下掉,入土归根。
    邬招娣连着参加了六场白事,人也变得异常沉默,除了做些家务事,不再唠东家长西家短。对王宝甃的态度好像也变了。镇上人在街里遇见,就相□□个头,问声好,不多说二话。
    王国勋不喜参加白事,一场都没出席,被王与秋接到民宿住了段。邬招娣拎着炖好的补品来春生,一壶给王与秋,一壶给王宝甃。
    王宝甃喝着汤道:“有点淡。”
    “淡点好,养生学上就不能口重。”邬招娣道:“你这房间凉飕飕的,等天冷咋住人。”
    “前台有煤炉不冷,晚上睡觉多盖被子就行了。”
    “你可得长点心,别煤气中毒……”话一转,扭头呸呸呸。邬招娣现在很忌讳“死”字。
    “明个你爷爷得回去住,这太冷了,洗个脸都要烧水。”邬招娣道:“索性关了算了,我看好几家民宿都暂营业,等开春暖和了再开……”
    “他们关了才好。”王宝甃道:“我这平均每天要住三五间房呢。”
    “有些人咋想的,也都不嫌冷。这坳里除了光秃秃的树,有啥看头。”邬招娣整不明白。
    “有人就喜欢清净,喜欢颓废美。我这有个客人包了半个月,每天写写画画吊吊鱼,扛着相机出去转一圈,偷打个野味啥的回来炖,人享受的不行。”
    “你哥是不是谈对象了?”邬招娣问:“晚上电话老是通话中,我琢磨着像是,你抽时间帮我问……”
    “你自己问……”
    “我问他又不说?你们兄妹俩一个模样,有啥话不能跟我说?我跟个外人似的。”邬招娣埋怨。
    “那你要多反省了,为什么我们兄妹俩……”王宝甃止住话,不想再说。
    邬招娣把脱口而出的话憋住,拧着保温桶打算回家。王宝甃看她一眼,整理着前台道:“他有心仪的人,怕你不同意……”
    “谁?”邬招娣撇嘴道:“我又不是不开明的父母?子女有喜欢的对象我高兴……反正除了陈家人,我都没啥话。”
    “咱王家人。”王宝甃看她。
    邬招娣愣了会儿,脑子转的飞快,把门里姑娘捋个遍,试探道:“不就是阿玥?”
    王宝甃没接话,竖个大拇指。
    “当真是?这……这有点不合适吧?”
    “你不是说除了陈家人?你都没啥话?”王宝甃歪鼻子。
    “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邬招娣为难道:“我是怕乱了辈份,以后不好来往。”
    “反正跟我没关系。”王宝甃看好戏道:“王宝猷惦记十年了,我巴不得你棒打鸳鸯。”
    “你就是个赖心眼。”邬招娣道:“我回家好好琢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犹犹豫豫道:“我是怕后代吃亏,万一要是……这事得给你爷爷商量。”
    王宝甃看她这态度,大有余地。要是不同意,邬招娣当场坚决否定。王宝甃歪歪鼻子,儿子就是掌中宝。
    邬招娣看她道:“你又不忿啥?整天就会说歪嘴话。我偏心他一点又能咋样??手指头还不一般长呢。我偏的是你哥,又没偏外人,你就不能大度……”
    我靠,什么话都敢说,谁家妈偏心外人?王宝甃竖大拇指道:“妈,你为了能说服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就问你,我要是喜欢咱门里人,你也是这态度……”
    “你们一个个想气死我!”邬招娣抽她道:“什么事你都能搅和。”
    王宝甃歪歪鼻子,表情不言而喻。
    “一窝老鼠不嫌骚,怪不得姑娘家要开开眼界,眼皮就会在窝里打转。”邬招娣道:“你们兄妹俩就不能撩眼皮看看?外头成把的好姑娘成把的好小伙,就那谁家,那黄家姑娘嫁了个洋人咧,生的小孩漂亮的不行,王宝猷倒好,哼兔子都比他强。”
    “像黄家丫头,引进人才才是本事。一窝子自产自销算什么?”邬招娣道:“我以前还指望他给我娶个洋媳妇儿,后来想着娶个上海媳妇也行,现在他倒是好,眼皮子浅的连门里都没出。“叹口气道:“一个不争气,一个没出息,谁见我都夸我有福气,我是哑巴吃黄莲。”正说着,甘瓦尔放学回来,背着书包上了楼。
    “西平怪精呢,”邬招娣说歪嘴话,“自己在队里工作,把孩子丢给你一个……”
    “甘瓦尔很能干,平常都是他帮我。”王宝甃打断道。
    “这样也行,俩人不在一块不闹气。”邬招娣改口道:“他在队里工作你照看民宿,这样也挺好,处的时间久了容易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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