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滞。即便是狂怒之下的他,也明白容瑾没有和他开玩笑。容瑾和母妃的关系,在他记事以后一直都是很微妙的。他不知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却知晓一定有过什么。母妃是他的生母,面对他时眼眸中的难言之隐他不是没有见过。他一直以为那是母妃因为没有帮他继承到容家世袭的王爷之位而生的歉意,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容瑾是母妃过继而来的儿子,却掌控了整个王府。看来,一定是母妃的短处落到了容瑾手里,母妃只能在容瑾的威慑中活着。
    容熙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喷射着逼人的怒火:“容瑾,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威逼母妃答应你?”
    “你如何知晓我威逼嫡母?你说嫡母做了何等丑事能被本王威逼?”容瑾毫不示弱。
    容熙心头咯噔一下,他自幼聪慧异常,容瑾的反问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测,母亲如此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他又何必令母亲再次难堪?
    “你好卑鄙。”容熙的声音里带上了狠戾。倘若可以,他一定会和容瑾拼命,可惜他不会武功,没有资本。
    他是容家自祖上以来唯一一个没有习过武的男子,难道这不是破例?容熙的心头充满悲哀。
    眼见弟弟的眼神一点点悲凉了下去,容瑾心中一痛,他并不愿意伤害弟弟,他从弟弟身上掠夺的已经够多了:老王爷的偏爱、世袭的王爷之位……如今他不该因为一个女子就与弟弟反目成仇,然而,他又怎么愿意失去心爱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只有一个,他不能割舍。要怪,只能怪苏浅月太过于出众。
    容瑾的心中发出哀鸣:对不起了,二弟……最终,他言道:“你既执意如此,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说苏浅月是你的,本王就给你一月之期,只要你能找出她来并令她答应嫁给你,本王便成全你。”
    容熙目光中的仇恨一点点地加深,他不相信容瑾的话。然而,终究是容瑾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一字一顿道:“此话当真?”
    容瑾缓缓点头:“君子一言。”
    容熙慢慢转身,毅然离去。
    容瑾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他相信弟弟寻找不到苏浅月,但还是不放心,苏浅月是一个活人,他无法将她包裹掩埋起来,那么……万一呢?
    “荣桓。”
    荣桓飞快地跑进来:“王爷。”
    “荣桓,你近前来,本王有要事令你去办。”荣桓忙躬身走到容瑾面前,聚精会神地伸长了耳朵,容瑾轻声道,“明日,你务必到萧宅一趟,找到萧天逸……”
    烈日炎炎,树叶疲惫地委顿着,似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一匹白马跑进了寂静的秦淮街。
    此时的秦淮街寂静得似熟睡的夜间,偶有路人走过,斜眼看到马上衣着陈旧的容熙,不觉带了嘲弄的目光,如此穷酸,来嫖娼也不知道看时候。
    马上的容熙全然不顾有人嘲笑自己,一次又一次,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苏浅月是从落红坊走的,无论是谁为苏浅月赎身,都要从落红坊鸨母的手上领人,鸨母岂能不知?这一次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浓妆艳抹的鸨母,她不记得容熙这是第几次登门了。平心而论,她是真想把苏浅月的行踪说出来,然而她哪里知晓?
    “客官,老身……”面对一大包白花花的银子,鸨母垂涎欲滴。她开妓院为的是银子,能得此银子不费吹灰之力,她如何不愿意?只是这银子分明是水中月。
    “且不论苏浅月的去处,是谁为苏浅月赎身的,这个你准该知道。”容熙再一次提醒道。
    “不,老身真是不知道,倘若老身知道,没有不告诉客官的道理。”鸨母比容熙还要着急,只是她无能为力,“领苏姑娘走的人,是第一次上门,他给的银子足够,只求当时就领人。苏姑娘亦是不做一刻停留就离去了,之后没有一点儿消息,老身从何处得知啊?”
    鸨母后悔当初匆匆忙忙就把苏浅月打发掉了,倘若那时不放手留到现在,眼前的这位是否出价更高?可惜棋错一着,悔之晚矣。
    容熙心中说不出的失望,还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和容瑾相约一月的时间,如今已过去二十天,他连苏浅月的下落都不知道,找到人就更是无稽之谈。但是他相信,苏浅月仍旧在紫禁城。
    眼望一脸惋惜的鸨母,容熙做最后的努力:“妈妈,苏姑娘可有亲戚或者要好的姐妹?”
    “哦?嗨!”鸨母一拍大腿,顿时满脸兴奋,“客官不说老身倒忘了。”她冲着门口大叫:“芽儿。”
    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走进来,笑嘻嘻地对容熙施礼完毕又冲着鸨母施礼道:“妈妈,何事?”
    “快,快去外边找翠云和柳依依来,就说妈妈我有请,不会让她们白跑一趟。快去,速去速回。”鸨母急急地吩咐。
    “是。”
    看到芽儿转身匆匆而去,容熙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不管鸨母找了谁来,一定是与苏浅月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关键人物。
    不一会儿,芽儿带了一个美貌姑娘进来。容熙一见来人,心中顿时燃起希望。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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