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月吃惊地望着侧太妃,许久说不出话来。
    从端阳院回来,苏浅月一直无法平静,侧太妃为什么要那样护着她,就因为她是容瑾最喜欢的女子?想了又想都想不透,不过有侧太妃这一层保障,她可以有时间去查害死雪梅的幕后凶手了。
    素色的蜡烛在烛台上冉冉晃动,灯光如被蒙了一层轻薄的纱,房间里都是朦胧和神秘,满是玄机一样。
    苏浅月对素凌和翠屏道:“你们都劳累许多天了,今晚你们早点儿去睡。”
    素凌不放心道:“小姐,你也早点儿歇息。”
    苏浅月点点头,独自静静坐在椅子上,面对半个月以来最安静的一个晚上,回想红梅的话,侧太妃的话。
    不论怎样,她是该加紧去查雪梅之死的幕后者了。只是不晓得王良什么时候才可以给她回话,一旦王良那里有了进展,接下来就有了眉目。
    想及此事,苏浅月又神思烦乱,还有极度难忍的悲哀,起身走出暖阁来到外间临窗的琴案前坐下,拨响了琴弦:“夜深深,茶已冷,难收思绪乱纷纷,风不止一叶难平静。事不平,心怎宁,揪开记忆数埃尘,伤痕太重伤痛历历在目。怜我有限身,等闲复残梦,浮萍随波飘零。依赖何处念远空,难辞黑夜目不明……”
    琴声幽幽,歌声幽幽,如泣如诉,在夜色里愈发悲凉,灯光随着愈加孤寂冷清。
    苏浅月止了琴声,觉得眼中有一颗珠泪顺着面颊滑落,十分冰凉,于是抬手轻轻拂拭,恍惚间觉得身旁有人,猛然抬头见身旁站立一人。
    第十章 雾中花,扑朔迷离谁是真
    “王爷。”苏浅月惊呼。容瑾何时走进来她竟然毫无察觉。
    容瑾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苏浅月的肩膀:“月儿,都是本王不好,没有实现诺言,累你受苦。”
    苏浅月忙起身施礼:“不不,王爷言重了,你对待月儿已经是千好万好,是月儿自己没福气才多出许多是非来。”
    半个多月,容瑾瘦了许多,眉眼间有淡淡的倦容,目光亦没有了往昔的灼灼神采,长发只用了一条白色的锦带束起,飘散在后背,白衣穿在他身上,略有空荡。
    见他如此,苏浅月微微心痛,不觉又轻声一唤:“王爷……”伸了手去碰触他清瘦的面颊,“这段日子王爷劳累,该好好歇息,如何这么晚了还来看望月儿,倒叫月儿惭愧。”
    容瑾反握了她的手在他的面颊上抚摩:“本王是该好好歇息,亦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今晚本来在书房歇息,躺下后却想起月儿,觉得不放心就来了,果然是你又在悲伤。你能不能不要苛责自己,本王亦能安心歇息。”
    苏浅月心里生出歉意:“都是月儿不好让王爷挂怀,月儿听话好好歇息不再难过。王爷你……也去好好歇息,可以吗?”苏浅月害怕容瑾又要留在她这里,急忙温言软语道,虽是商量的口吻,却暗含坚韧的劝说,希望容瑾离开她这里赶快去歇息。
    容瑾将苏浅月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会听话吗?”
    苏浅月忙点头:“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王爷。月儿不能再让王爷挂怀不安了。”
    “好。”
    抱抱她,容瑾松了苏浅月的手,慢慢离去。
    苏浅月呆呆站立许久,望着容瑾消失的地方,觉得他依然存在般,周身有他遗留的体温,还有他温软的话恍若就在耳边。
    三更了,该歇息了,苏浅月拖了沉重的脚步回了暖阁上床。
    素凌哪里敢踏实去睡,在苏浅月上床以后没有多久,她就突然醒来,头脑瞬间清醒后再无睡意,又在床上辗转一会儿,终究放不下苏浅月,于是穿了衣裳走往苏浅月的暖阁。
    许久没有人剪去烛花,因为老王爷过世燃起的烛火愈加昏暗,素凌害怕惊扰到苏浅月,蹑手蹑脚地走往苏浅月的床榻前,刚刚近前,就听得苏浅月口中含糊呓语,似乎喊着“救命,救命……”
    素凌仔细一看顿时明白苏浅月是陷入了梦魇,慌忙摇晃呼唤:“小姐,小姐醒醒。”
    “啊……”
    仿佛被人从遥远的地方唤回,苏浅月一点点睁开眼睛,眼前是素凌惊慌担忧的眼神,哪里有父母的影子?顿时明白过来,她做梦了。
    “素凌,我梦到了父亲母亲。”
    听得苏浅月嘶哑的声音,素凌慌忙将备好的茶水端来:“小姐,先喝口茶润润喉咙再说。”
    苏浅月感觉到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痛,难怪声音嘶哑,忙将手肘支撑在枕头上将素凌手里的茶喝下,言道:“我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在母亲怀里撒娇,突然房内起了大火,我清楚地看到父母在火海里挣扎却无能为力,我想喊人来救……”
    想起可怖的火海,苏浅月心有余悸,不觉浑身颤抖。
    素凌拍着苏浅月:“小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过去了,不怕。”
    苏浅月弱弱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素凌道:“四更多,快五更了。”
    原来快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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