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免得再生出意外来。”
    “夫人。”翠屏突然跪下去,泣道,“奴婢该死,夫人被贬奴婢有过错,平日里没有好好教导下边的人如何应对主子们,导致大家都不会说话,连累了夫人。”
    苏浅月伸手扶起翠屏:“此事怎能怪你。是有人借机设了一个陷阱害死雪梅,之后再推到我身上罢了,至于她为何要在明明晓得自己是冤枉的情形下招供,我们总会查找原因。你若觉得愧疚,我们就齐心合力为雪梅平了这个冤枉。”
    翠屏含泪坚定地点头:“奴婢定会竭力与夫人一起为雪梅洗刷冤屈,还雪梅清白,还夫人公道。奴婢晓得怎么做。”
    苏浅月慢慢点头:“定要掌握分寸,万不可以叫人看出我们的动机。”
    翠屏慎重道:“夫人放心,不管奴婢明察也好暗访也罢,定不会弄出动静叫人疑心。”
    苏浅月颔首,起身走到窗前看向远处。
    黄昏了,太阳西去,晚霞如火如荼燃烧了半个天空,艳艳的橘红颜色叫人心驰神往,是波澜壮阔的美。隔着窗户听见了朔风吹过,有轻微的呜呜声响至枯树的枝干,更有寒竹萧萧的韵声掠过,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天空的晚霞。望着天空,苏浅月突然十分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转至案前,她提笔写道:乘风流霞舞天界,如火烈焰蔓延。仰头夕日渐坠落,今日成过去,未来犹不见。谁料人世起伏,无形暗礁搁浅。风光流年已擦肩,成败不由人,万古皆不变。
    将笔放下,不知为何心里又浮荡起一种莫名的哀愁,不是为了她自己的浮沉,而是为这所有的一切,那种黯然神伤的滋味,让她眼里噙了泪。
    对于她,这又是一个分界点。
    小时候无忧无虑,沉浸在幸福快乐中不知天高地厚,骤然间父母离世,令她犹入地狱。素凌重病,卖身青楼为舞姬。历尽世态炎凉,尝尽红尘悲苦,她亦麻木。却不料容瑾为她赎身平步青云,贵为侧妃也就罢了,还那么荣幸地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后亲封的梅夫人,算得上风光无限。可惜现在,她又是什么身份?尴尬难堪!
    其实,家中突然的变故令她失了依靠,沦陷落红坊以后更是看破红尘,就希望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不要名利富贵,不要争斗阴谋,怎会料到进了王府又卷入是非争斗,她想要的再度失去,且又是落败。
    这一想苏浅月怅然若失,她愿意过的生活是平和安静的,而不是被人算计任意踩在脚下的,这是屈辱和冤屈,她不想任人鱼肉。只是如何脱困?需要她思虑周全,运筹帷幄。
    房间里四个人突然去了一半,剩下的两个人神情忧郁。苏浅月回头看到她们两个人的样子,心里浓重的酸楚越发厉害。
    转身慢慢走回去坐下,苏浅月沉声说道:“不晓得哪一个如此歹毒?若只是为了将我赶出王府,倒还说得过去,转一圈让雪梅赔上性命就失了人性,如此阴狠的人我们断断不能饶过他的。”
    素凌发愁道:“此人隐藏得这么深,找出他来,亦不会太容易。”
    苏浅月将一只手一点点握住,因为用力手指的关节全部苍白,她用力呼吸了一下:“倘若亮在明处还算得阴狠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我们有心,定会让他露出原形。放低身段,隐藏,伺机而发,时日久了会发现蛛丝马迹,然后再顺藤摸瓜将歹人揪出来。”
    翠屏小心道:“如今红梅走了,我们的人手亦是不足。是不是奴婢暗中嘱咐她一下帮帮我们?”
    苏浅月轻轻摇头:“人各有志,我们不能去强人所难。你们先稳住,相信自己,事在人为。”
    天渐渐黑了,烛台上的红烛依旧燃烧,明亮光焰微微闪烁和之前一般无二,苏浅月却觉得烛光摇曳中暗影重重。
    被一片冷寂包围,苏浅月不晓得是不是命定,退避能逃脱吗?不,已经陷了进来,唯有挣扎抗争才是出路。
    胸中藏着激愤,难以舒展的悲痛令她无法安静,苏浅月坐于琴案前,双手玲珑飞舞:“人生无奈,东西南北皆徘徊。人生无奈,忠奸善恶都成怪。春夏秋冬脱不过轮换,人生无奈逃不了变迁,沧海桑田不是永远,高山大川都要改变。独荡扁舟飘摇在浪尖徘徊,树欲静风不止仓皇摇摆。有辽远的箫声,茫茫的歌声,浮起闪亮的泪痕。疲惫的夜晚,被忧思搁浅,远去的故事在心底蔓延。大世界难容小人物,严寒酷暑都要我担待。到哪儿去?踏浪奋进,披荆斩棘,何处寻一席神圣灵地展胸怀……”
    随心所欲中,铿锵急骤的琴声,悲怆难言的歌声,在冷寂萧然中久久不去,漫漫余韵缭绕在房间里回荡,苏浅月无法抑制悲愤的情绪,拿起手边的锦帕拭去脸上的泪痕后,又静静不动。方才诉说了什么?都不明白,只是心中悲愤,万千思绪难以描述。
    手指停歇在琴弦上,如同不知道飞往何处的蝴蝶,突然闻得背后有轻微的叹息,苏浅月一惊忙回头,原来是容瑾在她身后。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苏浅月反倒平静下来,起身恭敬行礼:“贱妾拜见王爷。”
    容瑾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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