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祈祷平安,希望美好的事情发生。但愿老王爷身体回转,一切都是虚惊。
    “夫人,老王爷的事……不晓得王爷怎么看,也许奴婢不该探问,只是奴婢好担心。”翠屏一面为苏浅月梳理头发,一面小心问。
    “老王爷的病情突然,我们都不是大夫如何说得清楚,没有人敢保证什么。王爷亦不能说出决断的方式。”于他而言,一边是喜欢的女子,一边是亲生的母亲,无论是谁的错都不是他愿意的,他又如何敢说出不关旁人那样的话?病榻上的人是他父亲。苏浅月理解容瑾的难处。
    “是让王爷作难了。”翠屏脸上的忧郁愈发浓重。
    红梅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从妆盒里挑选出一只白银镶珠发簪。那只发簪晶莹如雪,玲珑剔透,配上苏浅月如墨的黑发,黑白分明,清新靓丽,端庄典雅。翠屏从红梅的手里接过发簪,细心插在苏浅月光洁的发髻上,又用极致素雅的珠花做了点缀,愈发显得苏浅月肌肤胜雪,飘逸绝尘。
    苏浅月轻抚了一下容颜,脸上的憔悴已经不复存在,薄薄的粉黛遮掩了昨夜的颓唐和疲惫,与她旧日的清婉出尘毫无二致,宛若夏日荷塘里的芙蓉,恰到好处的发式庄重中见灵秀,平实中具严谨,姿容庄严,不可侵犯。
    望着镜子中的妆容,苏浅月很满意。
    素凌端上了燕窝粥,抬头看一眼苏浅月,稍微吃惊了一下,她害怕苏浅月萎靡的情绪给人识破,看来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将燕窝粥放置在桌上,素凌轻轻道:“小姐,先喝点儿粥,想要吃什么,我再去做。”一大早起来她就守着炉子煮粥,生怕旁人不可靠煮不出苏浅月喜欢的味道,自己一直守着。
    苏浅月点头微笑:“好。”
    昨日都没有好好进食,又是一夜辗转,她早就腹内空空,哪怕再不想吃,亦是要强逼自己吃下去的,不然哪里来的精力应对一切?
    雪梅的事情没有解决,人心惶惶,亦需要她把最好的状态拿出来让别人放心。
    素凌眼见苏浅月顺从,脸上的紧张消失,看到苏浅月端起了粥碗,她把目光移到翠屏脸上,正好翠屏在望她,四目相对,都是惆怅。
    翠屏无声地用唇语发出两个字:怎样?
    素凌茫然地摇头。
    几个人静静地站立着,看苏浅月喝完了粥,红梅迅速收走了碗。
    苏浅月起身临窗外看,今日是晴天,雪后的阳光格外明艳,照射在没有融化的积雪上,反射的金色光芒刺人眼目,又是冰冷冷的没有舒缓。
    即便依旧是冷,希望阳光的照射可以将人心底的阴暗驱除,光明总是好的。
    苏浅月拿不定主意先到端阳院还是留下来继续等,到端阳院可以打探到消息,要是等容瑾来了,亦必定有消息给她。已经经历过一夜了,夜长梦多,谁晓得夜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苏浅月只希望是好梦,这两天的担忧恍惚一下就都消失了,皆大欢喜。
    站立许久,张大双眼依旧是空无一物。有小鸟啾啾叫着,翅膀呼隆隆带起了空洞的风,逐渐远去。
    紧张如疯长的草在心头蔓延,虚空令人毫无依托地害怕,逐渐失去支撑的力量。如此等下去,万一有变故呢?她害怕!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苏浅月扭身唤红梅:“红梅,还是你陪我去端阳院看望老王爷。”这两天到端阳院她都不敢让翠屏和素凌去,生怕她们再被抓走。
    那一晚的遭遇成了她的伤,再不敢碰触。
    “是,夫人。”红梅答应着。
    素凌急忙去拿来披风,是紫色的那件,优雅高贵的颜色,显示了高高在上的骄傲,还有不可低估的神秘,苏浅月看了看身上绛红色勾勒银丝线绣制成繁复镂空蔷薇花的锦缎长衣,摇头道:“还是那件黑色的吧。”
    黑底绣着红梅的披风,衣领上有纯黑色闪亮貂毛,沉稳中有富贵,端庄又不失风格,苏浅月不晓得为什么突然想起那件披风。
    素凌迟疑了一下,最终将披风换了来,穿好,又为苏浅月将颈项下缀着流苏的缎带系好,言道:“小姐,小心。”
    苏浅月认真点头道:“明白。”
    眼见苏浅月和红梅出去,素凌怅然叹道:“翠屏,你说雪梅什么时候能回来?”
    翠屏伸手去拉素凌的手:“我很害怕。”她的手冰冷,冰水里浸过一样的冷。
    王府里的阴暗和手段,不是她能揣测到的,她如何能回答素凌的问题。
    从翠屏指尖上传递的森冷袭击了素凌,她不觉打了一个寒噤,失声道:“倘若雪梅有不测,不仅仅是她,还有小姐一定会被牵连。”
    翠屏意识到失态,忙道:“会没事的,你别瞎想。”
    雪地上摇曳的黑色有一种妖艳,更是魅惑,苏浅月全然不知,她一门心思往前走,只想快点儿赶到端阳院,老王爷的身体究竟如何了?雪梅她们要受到怎样的处罚?只希望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风扯起苏浅月身上的披风,红色的梅花舒张成艳丽的鲜活,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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