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看一眼老王爷也昏昏地合了眼睛。这一场事故中,她是最关心老王爷安危的人,却也在投入全部精力后再也撑不住了。
    与此同时苏浅月躺在床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床铺的温暖舒适,只感觉到一片冰冷的死寂,这两天的紧张劳累也让她不能再有一点儿机敏的意识,就那样闭了眼睛睡去。
    很茫然的,不晓得怎样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苏浅月睁大双眼试图找到一丝光明,结果除了眼前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四周更是一片阴冷,冒着死亡的寒气,仿佛有太多不知名的东西想要攀附在她身上,令她毛骨悚然呼吸困难,她不想就此被困住,残留的意识是即便死也不能死在这里,那么是不是有什么可以攀附的东西让她出去?纵然害怕伸出手去摸到不该摸的东西上面,她还是拼尽全力伸出手去,就在她颤抖着一点点伸出手去的时候,一个冰冷滑腻的软软的东西附着在她手上,随之有腥臭的气息汹涌而来还夹杂着丝丝阴森的冷笑,苏浅月惊骇中失控,张口狂呼……
    “夫人……”
    “救……救命……”苏浅月拼命挣扎中感觉到她的声音从干裂的唇齿间发出,继而听到一个声音唤她,还有一双温热的手摇晃她,慌忙睁眼,眼前是红梅面带惊恐正呼喊着她的名字:“夫人,夫人您醒醒——”
    “哦……”
    终于清醒了过来,察觉到自己还在床上,苏浅月意识到刚才做梦了。
    红梅看到苏浅月睁开眼睛,一颗心“噗”地落回原位,只用一只手紧紧攥住苏浅月的手,另外一只手为她拭擦额头的冷汗:“夫人,你刚才是做梦了,不怕,梦是假的。”话虽如此,方才苏浅月梦魇中的呼唤以及惊恐的面容令她心有余悸。
    感觉到浑身无力,苏浅月还是挣扎着慢慢坐起来,强自睁着酸涩肿胀的眼睛问红梅:“现在是什么时候?”
    “夫人,天就要亮了。”
    天亮了,天亮了……
    苏浅月四下看看,这屋子里只有她和红梅,素凌她们没有回来,那份冷寂和虚空依然存在。
    烛台上的红烛还在燃烧,而窗户上已经泛白。是的,天就要明了,这艰难的一夜终于过完。只是,昨夜发生的事情又延续到了今天,她该怎么处理?
    “为我梳妆,我要去端阳院。”苏浅月沙哑的喉咙里是火辣辣的疼痛,她全然不顾伸出双腿下床。
    “夫人,现在还早,你再躺一会儿也不晚。”红梅急忙劝阻,之后疾步跑到桌前将备好的茶水端过来,“夫人,先喝口茶润润喉咙。”
    苏浅月接过红梅手里的茶盏,仰头就把茶水喝光,如同倾倒一样快速,之后将茶盏递还给红梅:“为我梳妆。”
    天色微明,苏浅月就由红梅扶着匆匆走出凌霄院。顿时,扑面寒风瑟瑟而来,冷气让苏浅月昏乱的头脑瞬间清晰。
    昨夜的积雪在地上恣意汪洋成雪海,凡是能够落及的地方都覆盖了起来。
    雪,是苏浅月喜欢的,它本轻盈、柔软,而且浪漫,带给人圣洁的想象,苏浅月每每在大雪覆盖的时候吟唱舞蹈,歌喉漫过雪野一波波远去,水一样的轻灵叫人神往,雪天的她更美如瑶池仙子。此时的她,面对纤尘不染晶莹如玉的冰雪王国,丝毫没有童话般的曼妙心境,一改往日,只觉得这雪带来了许多不便,轻灵已是沉重,洁净亦是覆盖了污秽的虚假。
    厚厚的雪带来阴寒,扑面的风灌在喉咙里辣辣的难受,更觉寒意彻骨,从内到外都冷透了。
    “夫人,天气还早,要不要我们先回去,等天色大明了再过去?”红梅害怕冻着苏浅月,怯怯说道。
    偷眼看此时的苏浅月,眉目如画,清婉动人,唯有她晓得这是经过她的妆饰才成。早起的苏浅月长发凌乱脸色青白,一双溜溜眉眼水肿不堪,是她将苏浅月的长发绾成一个百合髻,横插一只银镀金镶宝蝴蝶发簪,之后用了胭脂将她的青白脸色覆盖,完全遮掩了那层叫人心惊的青白。
    苏浅月晓得红梅的意思,毫不介意道:“无妨。”
    身上是玫红色锦缎小袄,外罩是颜色略深一点儿的浅紫黑色大袄,下身是紫色云锦百褶锦绣裙,外披深红色狐裘披风,衣领上雪白的银灰狐狸毛柔软蓬松,愈发显得她高贵。如此装束,她在镜子里见过,是庄重而威严的,给人威慑力。
    着衣时,红梅诧异,因为她一贯喜好素淡清雅的衣裳。她解释道:“素淡清雅虽好但震慑力不够。”装束与场合有关,苏浅月明白,今日她不想在旁人眼里纤弱不堪。
    衣裳在苏浅月眼里不伦不类,却足够有威严。她不为与谁斗艳争奇,只为在特殊的时候有压服的力度。
    扶了红梅的手臂一路慢慢走去,积雪还没有被清扫,踩上去没过了脚踝,若不是她们穿了长筒的棉靴,雪早已经灌到了鞋里。
    雪地上很滑,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脚下流淌,随着她们的脚步蔓延而去,红梅小心道:“夫人,小心脚下。”
    “嗯。”苏浅月小心在意脚下不被滑倒,心里却急如火焚,只想一步跨到端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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