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如同庙宇中菩萨宁和端庄的气韵散发出的佛光,给每一个虔诚者沐浴。
    就在苏浅月沾染了菩萨的宁和,平静下来时,惠静师太敛眉:“你得到的,无论是不是你想要的总归在你名下,你只能安心领受;翠云施主得到的,或许不是她想要的却是她选择的,她亦应该安心。万事皆有心生,自己对自己负责,接受属于自己的结果。”
    听闻惠静师太的话,看着她不喜不悲的表情,总觉得她的话更有深刻的禅意,是暗示着什么?
    你只能心安……说得很对,苏浅月确实只能心安,接受一切,因为她别无选择。只是翠云,在她心里就是悲剧,她没有惠静师太那样的境界,只能言道:“师太之言极是,只是那么多艰难,我不能洒脱,还是心乱。”
    惠静师太脸上慢慢露出戚容,言道:“你没错。菩萨与诸佛亦是如此,当初都是从劫难中走过,经历过了,看得开了,蜕变成佛。我们还是俗人,没有佛的境界,都不能洒脱。”
    苏浅月惊讶中看着惠静师太,忽而想到她定是有一番不平凡的经历,期待她能说下去,解除一下她心头疑惑,惠静师太却双手合十垂下了眼眸,神态安详得恍若方才的感慨不是出自她口。
    安静中苏浅月的脑海一点点清明,慢慢道:“历经劫难心无碍,过尽沧桑始无悔。”
    她亦合掌,心中默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陲,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午斋后,苏浅月就在惠静师太的禅堂小憩,素凌轻轻道:“小姐,诸事已了,要不我们早些回去吧。天气有些阴沉,太晚更寒冷了。”
    苏浅月走至窗前往外看,天空一点点堆积铅色的云,湛蓝明朗中有了灰色。她微有惆怅,回去——就这样回去吗?她实在不舍这样的清静之处:安心,清心,静心……
    回到王府,又是诸多的烦心,她不愿意。但她明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只能是留得一刻算一刻。
    心里想着,不觉对素凌说了出来:“留得一刻是一刻。”
    从菩萨庵中回来,已经是黄昏。外边刮起了很大的风,吹响黑瘦树枝发出呜呜的声音,叫人心生怯意。天空也渐渐飘起了雪花,一朵一朵,绒绒的六角形,如同轻盈飞舞的精灵,不言不语自由随意。
    苏浅月迈进暖阁,翠屏就忙把她身上的披风脱下来:“夫人,你可回来了。这样的天气,奴婢担心呢!”
    靠近床榻那一面墙角的花梨木桌子上,琉璃花瓶里的梅花在暖气氤氲的缭绕里更见娇艳,浓浓香气毫不怜惜地飘散在空气里,对着苏浅月扑面而来,这让从冷风里归来的她陶然欲醉,浑身泛起融融暖意,顿觉舒适。
    她笑笑:“在房间里待着看外边是有些畏惧,走出去也并不见得如何。”
    翠屏似有尴尬,端上来她早已经准备好的暖茶:“夫人,这暖茶是用生姜、红枣加了红糖熬制的,快喝口暖和一下身体,奴婢担心夫人冷。”
    炉火里的火旺盛地燃烧,雪梅生怕暖气不够,急忙地往炉火上加木炭,口中言道:“天气说变就变了,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奴婢们担心夫人路上不好走,又害怕冻着了夫人。”
    苏浅月喝口茶,给了她们一个宽慰的笑:“没有那样娇气,不必担心。”
    其实外边的天气很是糟糕,坐在轿子里冷风透过轿帘穿透了衣裳。
    再喝一口香甜中微有辛辣的暖茶,温馨的气息顺喉而下,在整个身体里融会贯通。抬头看,房内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洁净无尘,豪华中不失淡雅,富贵中不存骄奢,依然是她喜欢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只是,就那样看着,苏浅月恍惚中有隔世之感,仿佛这不是她的所在,更是与她生生地剥离。难道出府一次就感觉全变了吗?是因为翠云和萧义兄,还是因为惠静师太?
    最让苏浅月不解的是惠静师太,她恍若一切都不在意,却又有她第一次见到的悲伤情绪,她说“无有佛的境界”,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苏浅月最膜拜的心灵通慧的女子,却说不能洒脱的,又是什么缘由?难道说惠静师太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个问题苏浅月在回转王府的路上想了一路,想不出惠静师太的故事在哪一方面。
    目光迷离,纷乱思绪,这里的时光和菩萨庵是多么的不同,仿佛两个世界,阻断了她不起波澜的心,再次坠入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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