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说孤欺瞒于你。可是妗妗,你是不是也该给孤解释一下,为何要装失忆骗孤?”
    他都知道了?
    白妗扯了扯唇角:“妾何曾装作失忆骗过殿下?那个时候,妾是真的没能想起殿下,这才一时把殿下认作了生人。若因此事,当真伤了殿下的心,那实在是对不住了。”
    狡辩,狡辩。
    却字字句句如一柄尖刃,毫不留情地戳入肺管,令人难以呼吸。
    她果然知道怎样才最伤人。
    姜与倦眉心深蹙,唇角漾动着温柔的笑意,勾过她鬓边微卷的发丝:
    “不说这些。你闭门多日不肯见孤,此次是否为孤而来?这才在东府献舞?”
    白妗与他对视,瞳孔中澄然一片:
    “太子殿下,您的宴会,可不止有您一人。”
    姜与倦手指顿住,笑意终于浅淡,几乎消失:
    “妗妗难道忘了。你是孤昭告天下,名正言顺的昭媛。”
    “呵…”白妗笑了笑,“殿下,如今妾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名字,您方才在宴会上,不也承认了么?”
    她缓声道,“妾名今昔,乃是太常卿柳大人名下,今非画馆新招的一名画师,确确实实的白身民女、自由之人了。”
    她是想告诉他,今非昔比,今非昔比了。
    白妗伸手,抚上愣怔的他的脸,白皙的手心紧贴他的皮肤,缓缓滑动。
    红唇里吐出的话语像毒蛇又像罂粟,眼神诱惑:
    “太子殿下,若想成为妾的入幕之宾,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得等妾心情好的那天,您才能排的上号呢。”
    姜与倦眸光一暗。
    一个瞬息,便将她狠狠地压在树上。
    只是这一个动作,青年便气喘得厉害,白妗听着听着,真怕他一不小心便断了气。
    “你!”姜与倦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极度压抑地哑着嗓音说,“你不守妇道!”
    指控她。眼角红得委屈,又有几分狠戾。
    总算装不成温柔君子,原形毕露了吧。白妗冷冷看着他:
    “妾听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妾尚未许人,哪里来的妇道?又何须守妇道?”
    听完他盯着她沉默了许久许久,像是想要确认到底是不是出自她的本心。
    长臂一伸,将她紧拥在怀。
    一颗心忽然跳得厉害,反反复复地询问:
    “你不认孤了?”
    “妗妗,你不认孤了么。”
    “你不是说,孤是你的夫君么。”
    没有挣脱,白妗靠在他的肩头,双手却平稳地垂在身侧。
    “殿下,您想听真话么?”
    空气中杏花香润,洇入鼻腔。他忽然捂住她的唇,深吸一口气,悲哀一笑:
    “别说。”
    而白妗睁着眼睛,就这么无动于衷地把他望着。
    那漆黑的眼瞳中,森然与暧昧交织。
    姜与倦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于是捂住她唇瓣的手,去捂住了那双眼睛。
    黑暗乍临。
    手心里,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带动微微的痒。
    而他必须做点什么,来缓解心口那股疼痛。
    感觉到男子呼吸拂近,似乎想贴上她的唇角,于是偏过头,轻巧地避了开来。
    她的唇角抿成一线:
    “如若殿下想以此逼妾就范,不如赐妾一死。”
    “妗妗…”
    他无力一唤。
    这一次,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弓下背来,将脸贴着她的脖颈。一声一声地呼吸着,由急促到缓慢,却始终将她紧拥,用那种揉入骨血一般的力道。
    白妗能清楚感觉到,领口有些湿润。
    “殿下。”她忽然柔下了声音。
    姜与倦霍地抬头,眼神微微明亮。
    “杜小姐昏迷许久,您该去看看她了。”
    她笑靥如花,温柔地提议。
    *
    “伤口怎么会迸裂?”
    “如此不爱惜自己,这些伤要到何时才能痊愈?”
    “殿下,不可再做任何过激的行为,也不可提拿重物,这一个月最好勿碰骑射。否则筋脉彻底受损,便是永久创伤,饶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了!”
    “多谢许大人。”崔常侍送别了老太医,踏进门,太子正一圈圈解开绷带,重新给渗血的手腕上药。
    他摇了摇头,却听姜与倦问:
    “东宫那人如何?”
    “尚好,”崔常侍回,“只是不肯吃喝已有半日了。”
    “她还不肯招?”姜与倦倒是心平气和,听不出情绪,“以为不说孤就不知道了么。”
    那几日妗妗都与她待在一处,说不清楚一些内情,谁会相信?
    “殿下,那丫头如此嘴硬,何不用刑?”
    “不到非常时期,孤并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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