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想起那个晚上,他义无反顾地扑上来挡住了那一箭…她说不出口。
    他残废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再也不能骑马不能搭弓射箭无法得偿所愿…她无法想象。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她只是心思冷酷,却并非铁石心肠。
    白妗抿了抿唇,伸出了手腕。
    他终于满意,一圈圈地解开绷带。她满脸都是抗拒,手臂微收,脚步后退,是一个充满着防卫意味的姿势。
    玉空见停下动作,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他怒不可遏,从未有人让他如此愤怒。
    可越是恼怒,他表现的愈是平静。
    他不再管她的手腕,而是拿起了台子上写满密密小字的药方,手下用力,撕碎成了一条一条。
    三日三夜的心血成为一堆碎片,他心口有种自我报复的满足。
    而后侧过脸来,盯着白妗开口:
    “可以不把他送到祭台之上。”
    “但是你必须跟他撇清立场,彻底地。”
    “这是他活命的条件。”
    *
    姜与倦从昏沉之中醒来,看见有人逆着光,从入口走来。
    他惊喜:“妗妗…”
    后面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之中。
    这样的白妗…是他从未见过的扮相。
    烟紫色的点翠花簪,三千青丝垂下。
    额头坠着水滴状的红色宝石,如同轻薄的花钿。上衣领子开得极大,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纯白长裙不染纤尘,裙摆飘逸,用蚕丝做成的雪片纷坠。
    走动时鞋履轻盈,脚踝上的南海珍珠碰撞叮铃。犹如谪落凡尘的仙子,高贵而难以接近。
    而他浑身狼狈,于尘埃脏污之中,接受她的俯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从坠崖以来,便没有好好地打理过,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如今沦为一个阶下囚,卑微而命贱,生死皆被攥于人手…
    将心口的情绪强压下来,她将视线放到一边的青石地砖,不与他对上。
    “你别叫我妗妗。”
    “实话告诉你,我是青衣教的人。”
    她语气冷漠。
    姜与倦扯起嘴角:
    “你在说什么…妗妗。”
    “别叫我妗妗!”白妗喝止了他,几乎有些严厉。
    而后声音放缓,几乎有些嘲弄:
    “太子殿下,青衣教的明妃,你不会没有听过吧?”
    “青衣教?”姜与倦瞳孔震动,写满了不可置信,“你不是周郡白家的女儿么?”
    他竟然从未查过?竟然如此信任她么?
    “我…”她张了张口,狠下了心肠,“我不是。”
    “我一直都在骗你。”
    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胸膛。
    青年脸色愈发苍白。他垂着眼睫,手指不停地攥紧,松开,又攥紧。
    “上次…是你。你来过,对不对。”他忽然抬头,清澈的目光之中隐含一丝希冀。
    白妗立刻否定:
    “不曾,我今日是第一次来见你。”
    他被关押已有七日,她说这七日,她都将他完全抛在了脑后。
    姜与倦忽然惨笑。
    “你…当真如此无情。”
    “不错,”白妗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指尖摩挲,极带侮辱性的狎弄。
    “从前种种,统统,都是假的。”
    “只是为了今日,为了看到你这副样子。”
    “太子殿下,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盯着他狼狈躲闪的眼,她竟然扬唇一笑。
    “为什么…”
    “一切都是你的局么?你与他们…是一伙的?”
    “我不相信,妗妗,你一直在骗我?”
    每说一句,他的神色便苍白一分。
    白妗咽了咽喉咙:
    “是…都是骗你的。”
    像是下一刻就会死掉,姜与倦露出一个苍凉的笑,摇了摇头:
    “我不信。妗妗,我不信。”
    “姜与倦!”白妗的声音不由得提了一分,她掐住他的脖子,“事实都摆在了眼前,你还要自欺欺人么!”
    是啊…事实都摆在了眼前,他却仍然信任她,就是这份信任,他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
    看着他的表情,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白妗终于还是不忍心,松开了手:
    “…你是傻子么?”
    他又是轻轻一笑,低下头,沿着她的手腕亲吻。她立刻躲开,而他却起身来,温热的吐息在耳边拂过,他咬住了她的耳垂。
    她吃痛,掐住他的手,却被紧紧地反握,直到十指相扣。耳垂被他含入口中研磨,舌尖不时轻触,痒意混合着酥麻一阵阵传来,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角却沁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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