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一遍又一遍地仰头问着,不知疲倦。
    只是这一次,没有母妃无奈的呵斥,亦没有父皇的笑骂。少年立在阶下眼眶血红,而陛下俯视着他,脸色铁青。
    “逆子,谁允许你闯进来的?”
    擅闯金銮殿乃滔天大罪,视同谋反。更何况他见君父不跪,视礼节为无物。
    金吾卫首白振羽匆匆走进,跪伏请罪:
    “臣失职,陛下息怒。”
    却被一股大力掀起,少年抓扯着他的衣领,脸色如同厉鬼一般青白:
    “为何不通知本王?!”
    “母妃被赐死,你为何不通知本王?!”
    一声怒吼袭来:
    “是朕,不让他告诉你!”
    阶上男人严厉的目光,像毒针一样刺入皮肤,姜与明动了动眼珠子,手底下的白振羽一点也不挣扎,平静像一块顽石。
    筇王猛地意识到,这个所谓风光无限的金吾卫长,禁军卫统领,只是陛下的一条狗。
    在那双沉沉的眼中,他很快就看清了自己是多么的懦弱,跳梁小丑一般。
    真正逼死了母妃的人他不敢对抗,便将怒火发泄到别的人身上,何其可笑?
    他松开手,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一步。
    “还不给朕滚出去!”陛下早已忍无可忍,抓起手边的镇纸扔过去。
    他竟不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头顿时被砸破个坑,血流进眼睛里。
    大昭的筇王骄纵、跋扈、乖僻、风流。
    这是陛下与贵妃惯出来的性子。
    毕竟是疼爱多年的亲儿,陛下看着他这副凄惨模样,到底是于心不忍,走了过来。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的。”他说着一句不明意义的话,面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姜与明愣愣地瞧着他。
    然后他做出了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举动。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金吾卫白振羽按倒在地,一个青年护在父王身前,剑刃深深刺入他的肩膀,血液一股一股涌出,眉眼因疼痛而微蹙。
    青年动了动嘴唇,依稀是“二哥。”
    而陛下,看他的目光冰冷,又似夹杂着一点恐惧。
    筇王这才意识到,
    他对自己的父皇拔了剑。
    被押着退出金銮殿的时候,他看见弟弟浑身是血地跪了下去,而陛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身为太子,毓明,这是必经之路。”
    什么必经之路?
    杀掉自己的兄弟么?
    姜与明茫然地回头,他们身影逐渐地在视线中缩小,直到成为两个黑点,他恍然大悟,终于感觉到了一直以来,那种微妙是什么了,他的三弟弟与陛下,当真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
    他好像被划在了外圈,孑然一身,那边是一路扶持走来的父子,嫡亲的骨血。
    而他,是陆惜玉的儿子,只是陆惜玉的儿子。
    仰天大笑,口中血腥弥漫。
    *
    坐牢的日子枯燥,乏味,又无趣。
    偶尔哼两句风雅词儿,还要被那些个大字不识的狱卒讥讽。
    难听!
    像念经!
    筇王就翻着销.魂的小白眼,其实吧银词艳曲老子也会,就怕哥几个扛不住。
    那些人也是浪的慌,嚷着,来啊。
    还有人从鼻子里哼,就你这大白嗓,能有什么听头。
    这就不能忍了,历数来,筇王浑身上下引以为傲的,也就这一点“才华”,若这都要被无情地否定,还让不让人有点生趣了。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桩旧事。
    据说姜家这俩还小的时候,太皇太后一手牵过一个到跟前细看,她年纪大了,搂娃娃的手臂都是颤抖的。
    一边抖,一边慈爱地打量。
    先是小小年纪就绷着一张脸,但出落得水灵标志像个小姑娘似的姜与倦。
    “嗯,白嫩,瞅着是个敞亮人物。”她嘬了嘬嘴道,“正是我大昭的,明珠儿。”
    皇后也高兴,这是夸她会生呢。
    姜与倦谦逊礼受。
    那边一个不乐意了,猴儿一般上窜下跳。
    “那孙儿呢?孙儿呢?祖母是天上菩萨下凡,也给孙儿赐个号吧?”
    美滋滋想,看他威武霸气的吧,也得有个威武霸气的名头来配,泰山?金阳?紫电?金刚杵也使得。
    “哎哟。小嘴儿甜的哟,你就叫,”对着那双眨巴眨巴的充满希冀的大眼睛,太皇太后无比慈爱和蔼地道:
    “黄莺儿。”
    姜与明差点蹦起来。
    您老消遣我呢?
    他慌地摇头,拨浪鼓一般:
    “可别,可别。让人听了可不得笑话死孙儿。”
    晚了,满殿人都听着了,正憋着一股气呢。
    只有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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