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暗器,这样精密的程度,恐怕排得上江湖兵器排行前十了吧!
    手臂伤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距离尚远仍能感知那人视线,如月清而如雪凉,激得人心底发寒。
    白妗一个顿卒,便知大事不好,四周,如鬼魅般的黑衣人轻飘飘落地,而那人也迈开步子向她走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飞檐走壁,轻功奔逃,无奈四面楚歌,处处有黑衣人拦路。
    看来那吹笛人身份极高,不过是出门祭拜,便有众多护卫跟随。
    既然如此,那她若贸然从芳华宫出,无异于暴露在皇宫禁卫军的势力范围,恐怕还没两步就会被射成个筛子。
    她脚底生风,一边点住臂上经脉止血,一边挑最暗最隐蔽的路线。
    路遇一宫门洞开,不及细想便扑入其中。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所,前辈的经验铭记于心。
    以最快的速度褪下夜行衣,踢入榻下,屏风上扯过一片白,边行边打散长发,滑入榻中。
    帷幔扬手便落,黑暗沉沉压下,只余少女肌肤莹润的光辉。
    门被推开吱呀一声,能听到脚步声愈来愈近,似乎只有那一个人走了进来。
    偏偏有种闲庭信步的悠闲,这样安静而危机四伏的密室,他当散步一般连呼吸也轻轻浅浅,没有半分促意。
    白妗却不敢动作过大,毕竟此时此刻,她是陷入被动的一方。
    耳边声音忽顿,帷幔果然被一手拂开。
    少女半跪于榻,风起而衣衫滑落,腰线流畅如弓,裸露的肩背如无暇美玉。
    目光一滞,那人如被火烧般飞快别开脸去。
    乌黑的长发盖住胳膊上的伤,白绢落地,其上血早已凝结干涸。
    她仓皇回首的眼眸惊恐而含泪光。
    真让人觉得是误闯某家小姐香闺了。
    帷幔上的指骨紧攥,他闭着眼用了力,莫名的怒气隐隐。
    白妗草莽出身,并不在乎什么女子清誉。
    只在乎能否掌握主动权,就像现下,这人很显然从小受过孔孟圣人的熏陶,什么非礼勿视授受不亲,可笑被她牵着鼻子走。
    只一件抹胸蔽体,她拉扯衣裙,作出慌忙遮掩的样子,手中绑缚的腕带中却滑出袖刃。
    薄薄的刀刃露出一指,向那人心肺处滑去,他反应极快地轻松躲过,白妗冷笑,却是虚晃一招,翻腕向上,直向他眼珠剜去!
    那人似也没料到上一刻还纤弱孱弱的少女,竟会使出如此恶毒的招数,一伸手,便将她腕死死捉在了掌心,尖锐的刀刃只离眼珠一毫之差。
    他长睫一颤,待要扭开她腕,哪知却是又中了诡计!白色粉末直冲面上扬来,虽第一时间屏息难免有些许被吸入肺中。
    顿时浑身酸软,意识到是软骨散,且多半药性极为强烈。
    那少女见机近身逼来,直取命门,他脚步错乱地一再后退,身后忽然一空,如入云端般跌入重重锦被,而她也停顿不及向他扑来,顺势压在了他身。
    帐顶轰然倒塌盖住二人。
    白妗心口叹气,没想到潜入芳华的第一夜就如此兵荒马乱。不知是温度的寒冷,还是那人温热的呼吸,皮肤激起细细的鸡皮疙瘩。
    她自小训练夜间视物,即便是狭窄黑暗的空间也是纤毫可见。
    一路摩挲上去,单手擒住那已动弹无力的男子的脖颈,另一手持弯月形的刀刃紧贴,隔着薄薄一层肌肤,下面就是跳动的脉搏,隐见青色经络。
    像一条蛇般将他寸寸围困,欲要置其于死地。他双手垂握在榻,这个时候还小心避免与她肌肤接触。
    含着浓郁黑睫的眼角往下,轻红色的唇半抿,露出洁白的贝齿。
    终于开了尊口,眉目带一丝淡淡的狠色:
    “束手就擒吧,你走不出皇宫。”声音好听得近乎分金断玉,立时显出富贵公子的风流意态,天生一副适合调情的嗓子。
    白妗自小长在青衣教中,不曾遇过这样的人,一身男子英气,却一看便知,如闺秀女儿般被精心供养。
    许是二人距离太近,而这情景又莫名旖旎,恶向胆边生,她掐着声音柔柔道:“阁下如此穷追不舍,到底是怀疑妾是刺客,”
    “还是别有所图呢?”别有所图四个字,她刻意贴在他耳边,咬得暧昧。慢慢诱惑般说:“今夜你放过我,乖乖配合,来日,必当衔草结环以报。”
    他不为所动,一语道破:“你想挟持我走出去?”
    “不可能吗?”
    他不说话,白妗忽觉一阵眩晕,手腕微抖。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
    “毒。”喉结一滚,漫不经心地陈述,“你中的镖上有毒,称‘美人醉’,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观你武功上乘,想必不出五步便会醉倒。”
    被赞美却没有任何愉悦,白妗冷冷地俯视他。
    他淡淡说:“况且,就算你逃了孤也有办法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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