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十几年的日子,她似乎踽踽独行了许久。
    或许,她一直渴盼有一个人能为她在在黑夜里点上灯盏,在飞雪中挡住风霜。
    或许,她在梦里幻想过,那个人是谢五郎,也是谢衍。
    良久,苏怜睫毛微颤,抬起眼眸对上了谢衍复杂的神色,轻启唇齿道,
    “我母亲,生下我后就离世了,我父亲……原是名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谢.名侦探.衍
    ☆、真相
    良久, 苏怜睫毛微颤, 抬起眼眸对上了谢衍复杂的神色,轻启唇齿道,
    “我母亲, 生下我后就离世了, 我父亲……原是名武将。”
    她说得艰难,似乎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苏怜深吸口气, 压住心里的酸涩, 接着道,
    “我父亲是一名武将。在我六七岁的时候,他便带我从京城搬到了宛州。随后他经常出去打仗, 总是几个月都不回家。不过每年年关的时候,他总是会回宛州的,给我带一些酥糖,还有陶人之类的小玩意。”
    “不过, 我十二岁那年, 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生死未卜,音讯全无。”
    谢衍顷刻间便愣住了。
    若他没记错, 苏怜今年应当是十七岁, 那么她十二岁的时候…
    便是五年前。
    五年前……
    谢衍每次想起五年前, 心里的伤疤便会再次豁开,鲜血淋漓,痛得窒息。
    冥冥之中,像是命运的牵引, 他莫名地觉得苏怜口中的那个人,他应当认识。
    恍惚之中又想起了苏怜那时在马上,神采飞扬的那句话,她说她父亲有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额间的白斑像是六角梅花。
    他喉结微动,声音难以抑制的颤抖,
    “你父亲……是否姓秦。”
    苏怜轻捻着衣角的手指一顿,旋即惊恐地睁大眼。
    所有人都以为她的爹爹必然姓苏,
    但实际上只有苏怜自己知道,他不姓苏。
    可是谢衍如何得知她爹爹的姓氏…
    难道他们曾经相识?
    苏怜脑中一片空白,只能讷讷的点头,还未缓过神来,便又听谢衍哑声问道,
    “他……是否叫秦烈?”
    苏怜提到嗓子眼的心肝被猛地捏紧。
    她其实并不知爹爹的名讳。
    她小时候曾经追着问过他,
    那时她说,
    “哪有女儿连自己爹爹叫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爹爹当时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他说,
    “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若是真的想知道……你母亲喜欢叫我的表字,她喜欢叫我秦子灼。”
    那时苏怜笑得开怀,觉得子灼、桌子像得很,还追问了他许久,是否有个叔伯叫凳子、筷子之类的。
    现在想来,子灼…
    烈火烤炙即为灼。
    那谢衍口中的秦烈,是否与她爹爹是同一个人?
    苏怜眼睛里的酸涩再也忍不住,激荡的狂喜如潮水般涌来。
    她猛地伸手抓紧谢衍的手掌,忍不住哽咽着问道,
    “他生得高大……喜、喜欢穿灰色的衣裳,还有、还有他左手掌中有一道疤!你认识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谢衍身形倏然一僵,时隔多年,他依然清清楚楚地记得那道疤。
    那时他和谢九川是两个皮猴子,上树翻墙,打鸟摸鱼,平日最喜欢在侯府里的假山上练“梅花桩”。
    有一次,他一时不察,脚底打滑地从一丈多高的湖石假山上摔下来,秦烈那时正巧路过,一个纵身飞过去,将他接住。
    那时谢衍腰上挂了一个犀角做的匕首鞘,锋利的顶尖直接在他师父的掌心划了个大口子。
    后来,他被老侯爷罚抄里五十遍孙子兵法,所以到现在他还对那次意外记忆犹新。
    思绪极转,他回神望向身前满面泪痕的女子,眼眸中的希冀好似星火燎原般激烈动荡。
    窗外风雪严寒,冷风拍打着窗扉吱嘎作响,屋里没人说话。
    静悄悄的。
    只隔着光晕中腾挪的尘雾遥遥相望。
    谢衍没有说话。
    苏怜却已经知晓答案。
    他是认识的,且关系匪浅。
    苏怜忽然有些害怕听到谢衍的回答。
    她明白沉默不语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茫然四顾,她只觉得一霎那间从晌午到了夜里,眼前倏地一片灰暗。
    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让她想起了爹爹练剑时银光划过青石的呲啦声,带着搓磨心肝的痛。
    “阿怜……”
    谢衍第一次叫她阿怜。
    “秦烈是我的师父,他也是大燕朝的虎贲将军,他在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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