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愿意上来讨酒喝了。等到大多数人都讨完了,便有歌舞杂艺上了堂。
    唐翎没有心思去看那歌舞,只觉得这个红姑怎么还不行动。她瞧见红姑明明藏在了一堆宫人之中,却并不上前,似乎仍旧在犹豫。
    唐翎心中焦急,正想着要不要再做些什么推她一把,就看见她沿着宴席边缘走上前,避开那些表演歌舞杂艺之人,向着上首走去。
    唐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唐樾看歌舞看得亦并不专心,他坐在唐翎对面,却时时刻刻叫自己目光避开她,因而不得不同坐在身旁的云昭说些话,好叫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唐翎身上。
    云昭本就把唐翎当成了敌人,这几日又听闻些唐翎不喜这位还昭王的传闻,因此同唐樾表现得很是亲近。
    “今日虽是小皇弟的满月之宴,可也是皇兄你的归宗之宴,皇弟敬你一杯。”
    唐樾抬起酒杯,同他遥敬一杯。
    云昭见唐樾对自己善意,话语间不由自主的有些拉拢,聊得好似很是投机。聊着聊着,他突然停下道:“她怎么来了?”
    唐樾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红姑。他心中骤然发紧:“她?”
    云昭看着他的神情,只以为他是不解,于是解释道:“这个人先前在我母妃身边,我母妃逝世之后便到了景阳皇姐身边。因此我对此人有些在意,不过是私人的事情,皇兄不必放在心上。”
    唐樾如何能不放在心上,此人威胁有多大,没人比他更清楚。而现在,这个红姑一步一步向着上首走去,走得每一步都叫他万分紧张。
    云昭忽而看见他放在方桌上的手握成了拳,有青筋显现,心中觉得诧异:“还昭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唐樾不看他,只死死地盯着红姑:“她要去做什么?”
    云昭只随意看了一眼:“大概是去讨酒喝罢了,今日讨酒的人这么多,这老妇怕是先前不敢,这时候才上前去。”
    唐樾冷冷道:“讨酒,需要跪下来么?”
    云昭不明所以,因而又向上首看去,却看见这个红姑对着永宪帝跪了个扎实。他这才也有些隐隐感觉奇怪:“她这是要做什么?”
    只看见永宪帝挥了挥手,那丝竹之声都停了下去。满席之间突然静了下来,皆朝着永宪帝那儿看了过去,就连一旁的柳妃也忍不住侧目。众人瞧见一老妇跪在永宪帝跟前,声音颤抖:“皇上,老奴……老奴有话要说。”
    唐樾登时大惊,看向唐翎,只见她神色一脸淡然,根本不知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心中一时有些惊惶,只恨自己大意,没有将这老妇拦下。
    脑海中有声音道:不能叫她说出一个字,不能叫她说出任何一个不利于皇姐的字来。
    这场表演的节目是个杂艺,有人将外邦的长弓带上了宴席,只是这长弓上的箭是钝箭,只能做表演不能伤人。
    唐樾心思活络,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只是下意识地做了个决定。
    永宪帝对着跪着的红姑笑道:“今日这样的好日子,便免礼吧,来人,给这嬷嬷赏一杯酒。”
    红姑摇摇头,不敢抬起头来:“老奴……老奴不是来讨酒的,是有……”
    她话还未说要,一把长剑透过肩胛直穿她的心脏。红姑的瞳孔瞬间放大,那血迹瞬间蔓延开,她还待说什么,可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轰然倒在地上。那刺在她身上的长箭,箭头上绑得竟然是一把银叉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皆是惶恐,满席之间仓皇望过去,只瞧见还昭王一人手中握弓,遥遥独立。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小声说了声:“还昭王杀人了……”
    郑妃瞬间护住了水生,奉宸卫们亦都挡在了永宪帝身前。
    槲影皱着眉头指挥奉宸卫上前擒住唐樾。
    事情发生的太快……唐翎几乎反应不过来,心中只想着:红姑她……她死了??!!
    她就这么死了?她甚至还没有把梁迢的身世告诉给永宪帝便就这么死了??而且……是唐樾杀得她??
    电光火石之间,她只瞧见唐樾拿着弓往自己身边跑过来,他的脸越来越放大越来越清晰,他急促喘息的声音几乎就在自己耳边。
    临昭大喊“皇姐小心”,可还未来得及护着她,唐翎就已经一把被唐樾拉了过去。
    她听得唐樾在自己耳边小声道:“皇姐,如今,我却是跑也跑不掉了。”
    “可皇姐还愿意同之前一样,将我藏起来么?”
    唐翎心中颤抖,她在这混乱之中小声道:“我要如何藏你?阿樾,我要如何藏你?”
    唐樾却是笑了起来,似乎对她这句话说得很满意,只是他声音中带着悲戚:“众目睽睽,皇姐再也藏不了我了。”
    槲影见他好似挟持着唐翎的样子,亦不敢靠近,只带着奉宸卫站在十步之外的地方对着唐樾道:“你快放了景阳公主。”
    唐樾说了句什么,他未听见。可唐翎听得清清楚楚,他说:“我怎么可能挟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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