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醒了?醒了还不走,你待也待了,休息也休息了,再留下来怕是不好了。”
    唐翎只当她说得是玩笑话,没去管她。唐樾看向秋岁,却从她眼睛里看出来些紧张兮兮的认真来。
    “秋岁姐姐说得是,我是该回去了。”
    他一走,秋岁就坐到了唐翎身边:“刚才才接到贴子说,皇上今日登船兴致高涨,晚间的宴席改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唐翎眉宇间带了些不快:“夜里风势本就大,郑美人受得了?”
    秋岁垂首在一旁,没说话。
    唐翎冷笑一声:“我这个父皇,纵使对所有人都做出宠爱郑美人的模样,可终究无论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总是自己。”
    秋岁不敢妄议什么,只是又提醒道:“还有,柳妃也登船了,公主行事还是不要太过……肆意,小心些为好。”
    她本以为说柳妃登船,唐翎会更加不快意,却没想到她寻思了一会儿后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出来:“柳妃,她来得还真是好时候。”
    ☆、皆可怜(捉虫)
    晚间的时候, 甲板上挂满了灯笼, 岸边的人若是在这时候能瞧见, 定会觉得这船好似带着烧不尽的熊熊鬼火。
    永宪帝又一次刷新了唐翎对他的观感下限,船上的位置本就是寸寸珍贵,先前对上船的王公大臣都有随行适从的限制。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 永宪帝还是带了一整个舞乐坊的舞女和乐师。叫她不由得感慨一句“朱门酒肉臭”。
    这舞女在灯光的映照下舞姿曼妙, 随着乐师的音乐翩翩起舞。身上不知用了什么样的香粉, 空中都是脂粉黏腻的香气。
    唐翎往上位上看去, 见永宪帝随着这歌舞眼神迷离, 很是陶醉。左侧坐着柳妃,右侧拥着郑美人。她喝了口果酒,心想, 有的人之所以被逼宫真是有原因的。
    柳妃捧着酒杯同永宪帝推杯换盏, 两人好似很快活的模样。郑美人在一旁面色有些发白,不言不语。
    唐翎实在是看不下去,站起身道:“这些个舞女身上脂粉气太浓重, 难免冲撞了郑美人腹中龙子,实在不宜在这里久待。正好景阳也又些不胜酒力,不如送郑美人一程。”
    柳妃想得个同永宪帝单独相处的机会许久了, 觉得这次这景阳公主也算是有了些眼力见,连忙道:“景阳说得有理,郑美人肚子里的可是大雍皇嗣,这些个闲杂人等本就不应近她的身,皇上, 你觉得呢?”
    永宪帝被歌舞或是歌女迷了眼,哪里还在意他们说得什么,拉着郑美人的手假意关心了几句,便放她们回去了。
    这时,一曲歌舞刚毕。所有舞女都涌回自己的位置上去,郑美人走路不稳,一个不小心,倒被一个小舞女撞了一下。
    唐翎因知道她在船上即将发生的事情,本就对郑美人的身体很是紧张。见她被碰撞,当下有些怒道:“你如何走路的!学了多年的舞技,倒是连路也不会走了?”
    舞女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在了地上:“民女一时不察,冲撞了贵人,罪该万死。”
    这些舞女本就不是宫中人,连人都认不全。见权贵一怒,便吓得有些瑟瑟发抖。唐翎吐出口气,知道是自己太过失态,板着脸说了句:“下次注意些,莫再莽撞。”
    永宪帝远远瞧见这一幕,只觉得莫名其妙,说道:“景阳,你今日是怎么了,莫要坏了在坐诸位的兴致。”
    唐翎压下心头情绪:“是景阳失礼了,众位……继续。”
    她扶着郑美人往里头走去,灯火阑珊中,唐樾瞧见她脸色不好就要跟上去,却一把被槲影拉住,低声训斥道:“你去哪里?”
    “去瞧瞧公主,她似乎……有些不对头。”好似格外紧张一般。
    “皇上还在这里呢?你难道要领着你的奉承卫一同退了?”槲影咬着牙:“一碰见景阳公主就忘了‘规矩’二字该怎么写。”
    唐樾知道他说得对,停了脚步,垂首道:“抱歉,将军,是下官失职。”
    槲影打量了他片刻,见他没有离席的意思,这才松了手。狠狠戳了下唐樾的肩:“记着自己的身份。”
    唐樾面色不变,心中却重复了一遍槲影的话,记着自己的身份。好似只有这么跟自己说着,才能叫自己定心留下一般。
    唐翎的身影在灯火葳蕤中越来越远,一个转弯,扶着郑美人进了船舱里便再也不见。
    隔绝了外面的歌舞声,厢房过道里安静不少。走着走着,唐翎却感觉郑美人手心越来越凉,她不敢问,直到把郑美人送进房间,才小心翼翼开口道:“你近日身体可还好?”
    “好得很。我一向活蹦乱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往常一样,没心没肺的模样。
    清画却在一旁嘟哝道:“哪里好了,以往美人爬树大气都不喘的,孕中五六月的时候也是如此。可最近,连走上几步路都觉得心口发慌。分明就是需要调养。”
    唐翎看了眼梁迢,见她眼神也是赞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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