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误,原因无它,无非是心怕自己丢损了北境一州半县的,会招致皇上降罪,所以才图路近速快从岷山调兵。
    然而他这不顾后果的调兵一令倘是出个差错,让北戬得了兵家先机,只怕这北境一场大战是再不能免了。
    何况以皇上的性子,虽是为百姓民生计而一向无起兵之念,然一朝被北戬进犯而失了国土分厘,又怎可能容它北戬丝毫!
    是以这天下寸土寸壤都不可予人,而北戬毁约在先,务必不能恕其纵兵来犯之举。
    因而中书亦没人吭声,甚而已在心中盘计起北境的军需粮草等事了。
    下诏,英寡终于又开口,眼底怒意仍盛,立时下诏,给朕罢了董义城潮安安抚使一职。
    她在后静望着他这怒容,心里面也不甚舒坦。
    与其说他是在气董义城的愚蠢,不如说是在气自己未及早选任旁人,而致此次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而他这怒容之下又是怎样一番挣扎的思量,她都深切地明白。
    他一门心思欲养百姓、致太平,连北戬减岁一请都允了,图的无非就是个北境裁军、二国安宁,谁曾想他这让步换来的竟是北戬贪心反噬。
    他是真的不愿动兵,可却被惹到再也压不下举兵的欲望。
    何况再加上建康路中宛遣寇的逆乱。
    叫他怎能不动怒!
    但若罢董义城,却不知这潮安一带的兵事要付于何人来掌。
    英寡踱上前两步,冷着脸开口:以狄念为潮安、建康、临淮三路宣抚使,经略北境兵事。莫论外乱内祸,由其宣抚使一体为略,枢府扎子今夜出京下北境。
    如此重务,竟付与未曾经历过大战的狄念,确是让在场数人都愣了一愣。
    方恺皱着眉欲上前开口,可英寡的目光却已横扫过来,又道:务使狄念却北戬大军于境外,将其逼回金峡关以内。倘能下其一、二州,即拜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倘是未能逼却北戬大军,则从此不必回京见朕。
    孟廷辉听着一怔。
    眼下北面情势何等乱也,既要继续清剿建康路贼寇,又要兼顾抗击北面敌军,这三路宣抚使一职的担子不是好挑的。而他这道军令又是何其狠也,不光要狄念却北戬大军于境外,还要将北戬大军逼回金峡关以内!倘是事败,哪怕狄念未失寸土寸壤,亦是有过无功的结果。
    她想着便拧了眉,心里第一次对他的做法产生了不认同感。
    这未免,也有点太过苛狠了罢!
    126.石破天惊(下)
    江平忍不住出列道:陛下此令是否欠妥?
    欠妥?他冷冷反问,目光愈寒:朕既许狄念以如此重权,安能不下严令?当这三路禁军重兵都是儿戏不成!
    方恺在侧低声道:陛下或能另择老将出边……
    这话许是说出了在场数人的心声,众人闻言皆抬起头来。
    英寡漠声道:倘以战事论将才,禁军中凡二十七年来亲身历战都凤毛麟角。眼下军中的老将们,在二十七年前又何尝不是年轻之辈?然老将们的心性比起从前却是大不同矣。他看向方恺,声音微提:方卿三十年前见上皇御驾敢不下马,如今可还敢如此?见方恺脸色遽变,他才又道:是以老将们如今声名俱拥,不负年轻气盛之势,倘出边坐镇北事,必会因怕坠了声名而顾虑重重、缚手缚脚;况且他们倚着往日的赫赫功勋,纵是偶有疏漏,亦不怕朕会下狠手处置。再者,他扫视了枢府几人一番,出言凛冽:卿等当朕不知禁军中亦是派别林立?倘用根盘茎绕的旧将坐镇北境,这三路禁军中争名夺利的事儿还能少?朕没心思再在这上头费神!
    这话说的极重,当下便让几人都变了脸色。
    当初征伐天下时,上皇、平王二军合师,后又收俘了不少原中宛、南岵的将兵,虽在开国后统为禁军,然这各路禁军亦免不了会分党立派。与其择个旧部甚多的老将坐镇北面,还真不如让与边路禁军毫不沾干系的狄念经略三路兵事。
    方恺当机立断道:陛下所言在理。之前这重编禁军一事是由狄念经手的,事未成而遭北境生乱,眼下各砦兵况不定,倘是派别人前往北境接手,怕是极为不便,恐会贻误战机。且狄念之前去潮安平乱一差办得漂亮,倘是此次用严令一催,或能使他豁出去大展手脚一番。
    陛下,周必紧跟着问道:是否传三司使裴华即刻入觐?
    一听人提起粮草军饷诸事,英寡的眉头便蓦地一拧,回眸就去望古钦,道:你且去告诉裴华,此番北境大战在即,粮草甲械等事由他督责,倘出一丝纰漏,莫怪朕不念旧情,且让他休要再来朕跟前辩诤,朕虽知三司多年来治事不易,然外事不平,国库又何以丰足!
    古钦脸色甚差,只低低一应,然后抬眼看了看周必。
    此次战事太过突兀,倘为大战,北面军将士兵们需得日夜奋力勉战,而朝中面对这后勤军备的巨大压力又需得日夜细筹慎行。
    孟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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