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被撞着头晕眼花,张口想要发难,可抬眼却看见这人这人这人长得好像皇上!
    灯火阑珊,风过眼睫,吹起一片娉娉婷婷的醉光。
    她张口却结舌,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这人。
    孟廷辉。那人道。
    啊连声音都这么像,且还知道她的名字!
    孟廷辉?他的身子微倾,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能清楚地看见他一双眼眸的颜色。
    她好像受了惊吓似的,右手攥在胸口处,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能找到这儿来?
    满街都是人,各式各样的声音充盈双耳,嗡嗡嗡地让她发晕。
    他却只是低眼看着她。连敬谓都忘了用,她是真的醉了。
    她定定地回盯着他看,突然扑过去将脸埋进他怀里,借着酒劲口齿不清地道:我。。。我昨天不是借故不去睿思殿觐见的。。。
    孟府的小厮在后面已然看得吓傻了。当街人潮汹涌,闹腾腾地将这二人甩一隅。
    逆着人群吵闹之声,他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腰。
    于是她更加肆无忌惮地缠上了他,继续口齿不清道:你。。。你之前迟迟。。。迟迟不下旨意。。。我怎。。。我怎能私下入觐。。。
    他欲将她带往前行,可却无论如何都拉她不动,不由再度低眼,皱眉低声道:没人要责怪你,不必多言。
    她蓦地抬头,静静地瞅着他的脸,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然后喃喃道:你真是明主。她被酒意熏红的嘴唇轻轻扬了下,像孩子一样地冲他笑,又道:是我的明主。然后她又埋下头,贴着他的胸口,加重语气道:是我的。
    95.醉(中)
    他是她的。
    好像这样开口一说,她就可以真的将他独占,不去管着天下万万人,俯仰进退呼吸相闻,他也只是她一个人的。
    周围再一瞬间静谧无声。
    他的神色略动,一手捧住她的后脑,让她将脸抬起来,另一只手探下去握住她的手,转身带她往街下行去,薄唇轻开,道:是你的。
    她却扭动挣扎起来,缠住他,眯着眼腆着脸嚷嚷道:我。。。我还要。。。才开口,那一对黑晶晶的眼仁儿就茫然起来,想了半天才又想起来,继续嚷嚷:要。。。要买彩画儿回去呢!
    他站定,转身望入人潮汹涌的阔街上,目光在两列栉比鳞次的商铺中打探了一圈,然后牵着她返身向回走去,道:好,给你买彩画儿去。
    她嘿嘿笑起来,立马勾着他的大掌往前走去,连孟府的小厮还在后面等她都已忘了。
    那小厮又惊又惧,眼见那锦袍玉扣一身贵气的男子分明就是那一夜曾在孟府外见过的当今圣上,可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家大人敢在大街上对皇上做出这等大逆之举来。。。而皇上居然也就任他家大人这样没规没距的,连一个重字都没责骂他家大人!
    还。。。还要陪他家大人去买彩画儿!
    小厮拾袖擦脑门上的冷汗,再一抬头,就看见皇上近侍黄波正站在不远处的檐下,在冲他招手。
    他忙快走了几步过去,结巴道:黄。。。黄侍卫,方才那个。。。他们这几个孟府上最早的下人都是黄波当初亲手安排的,因是看见黄波在此反倒觉得安心起来。
    黄波一挑眉,没见远街上站了好几个大内出来的?还不明白?见小厮犹然无措,他便又道:傻站着等赏啊?还不赶紧把车驾到街尾候着皇上和你家大人!
    小厮忙不迭地转身跑回街头。
    黄波转头看向人群中,见那一抹绛色忽飘忽飘地已出十步之外,这才低低一叹,赶紧跟了上去。
    远处皇城宣德楼前响起撞钟之声,苍然有力,震得这漫天人声都小了去。
    迎面有一对少男少女并肩走来,脸上神色皆是羞中带窘,袖下两只手似牵非牵,一遇着旁人询探的目光,便立马侧过身子分开来。
    她倒是不顾礼数,眼不眨地盯着人家瞧,良久才笑嘻嘻地收回目光,反而将他的手在他的锦袍阔袖下勾得更紧了。
    这良夜,这美景,多么好!
    身边这人,多好!
    满大街没人知道她是孟廷辉,也没人知道他是当今圣上,多么好!
    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是一直这样赖在他身边也不怕别人看别人说,反正他说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人流熙攘,彩灯璀璨,她浑身酒意似也旖旎多情。
    他对她真是好,一路带着她去买了彩画儿,然后又领她连着逛了好几家有名的铺子,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买什么,不光给她买东西,还从头到尾都牵着她的手。
    出了铺子,她瘪着嘴说还想喝甜酒,他就又带着她去买了甜酒,倚在街栏前一点点喂给他喝,惹得周遭过路人都纷纷好奇地盯着她瞧。
    她知道那些人都是在嫉妒她,他是这么英俊这么挺拔,这么温柔这么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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