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京城地沈知书……他若有真心。真心究竟又是什么样?
    孟辉不由去看严馥之。却见她神情坦荡。依旧大方无束地坐着。笑脸去望身边所有人。
    可她那一日分明亲眼目睹了严馥之为了沈知书哭成了什么样又如何肯信眼前这貌似毫不在意地笑容。自己没机会、也没来得及问严馥之。她与沈知书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更不知这二人心中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她明日一早便要与狄念启程归京。下一次再见严馥之亦不知会是什么时候只怕过了今夜不会有机会询知这二人地事情。
    如此一想。竟觉微微伤感。
    严馥之忽而举杯敬众人,笑道:严家因得诸位相让,一年多来尽享官府种种好处,今夜之后请沈大人依例着衙吏来严家收取互市赋税,大家可莫要再这样开沈大人玩笑沈大人何等贵材中多少王公千金还等着他呢,若叫人知道他与一商贾女子不清不楚的,倒要成何体统?你们倒是想毁了沈大人的仕途不成!她话语是一如既往的无所顾忌,言间带笑,停了停又道:更何况,我严家又岂是小商小户?我爹爹早就有言将来要我嫁的可是能入赘严家之人!沈大人还万万不够格呢。
    听了她这番话,旁边几桌的人均开怀大笑起来少人都来向她回敬,直称严家大小姐度量不输男子一分。
    她揽杯冲孟廷辉笑道:孟大人千里劳顿,救我青州知府沈大人于乱军手中,民女便代城中百姓敬孟大人一杯!饮毕,她才移眸去看沈知书,脸上笑容未变,道:一逢年末,铺子里的事儿就忙不完,沈大人还恕民女先行一步,不扰诸位雅兴。说罢,便撩裙起身,唤过严府小厮,陪她一道出门去。
    沈知书自始自终未看她一眼,待花厅巧门一合,才对众人笑笑,示意大家继续宴饮。
    孟廷辉食之无味,总想着要在走前再与严馥之一叙,正欲起身离席出门去追她,却听沈知书对众人告恙,说是不胜酒力,还要回去拟备孟廷辉明日启程诸事。
    他这一走,厅中热闹之意大减,府衙里的其余官吏们忙撑着面子与商贾们互饮互敬,口中尽是些官腔客话。
    狄念也终觉不对,目光迟地看向孟廷辉。
    孟廷辉扯出一抹笑容,轻声道:你且坐着,我出去看看。说罢,便趁旁人不经意时,悄悄起身从幔子后面绕了出去。
    外面一阵冷风袭来,裹杂着细雪碎沫,令她抖了一抖。
    地上有浅新足迹,朝廊后蜿蜒而去,她便按着那脚印往后走去,可没走多远,目光便凝视住小径另一头,足下缓定。
    银雪百步倘佯,二人长袍襦裙纠缠不分。
    红裙红得火辣张扬,青袍青得清索漠离。
    这对比是如此刺眼,浓洌色彩在这夜色雪芒下令她暂盲,一时垂下眼,竟不敢再多看一瞬。
    急急地扭头就走,沿原路回了花厅。
    彼为何情,不殊与道。
    她心头微恻,嘴角却轻扬。
    顿时觉得,那二人之间有何故事又会有何结果,都不再与她有关,她亦不再在乎。
    启程当日,沈知书出城相送三十里,却是一路无言,只递了封折子与她,请她回京呈与皇上。
    她虽知此事逾矩,却也未拒,暗下收了折子,与青州府官吏道别之后,便由狄念所率亲军护送归京。
    路上虽然日日在赶,可寒雪之冬远途难行,京中的正旦大朝会仍是被她错过了。到京之时,已是正月初九的子夜时分,外城兵阙远见亲军旌仗,慌忙开门相迎,当下又遣人快马进宫去报。
    外城街道上满是喜庆之象,纵是在深夜冷氛中,她依然能够嗅出那糯酒甜香之味,心底也跟着软了醉了。
    她明明生不在此地,可却觉得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归属。
    与狄念及一众亲军将士们在内城南门前告别,便与闻报来接她的孟府小厮一道入城回府去。
    小厮见她安然,脸兴高采烈的神色,平日里惧她不敢多言,此时却也变得话多起来,直在车前嚷嚷她不在京中时的大事小事,又说她在潮安平乱之事已经传遍京中的大街小巷,人人称道。
    最后又悄声暗道,皇上封的东西全在府里堆着,就等她回来去看。
    她一听见那二字,就满心忐忑起来,脑中只想着那一张黄宣上的话,身子偎进车上软垫中,脸竟然就这么红了。
    回到府里,洗去一身风,吃了点东西,便熄灯歇了,也未着意去看他究竟封赏了她些什么。
    宫一夜亦未有信,安寂得令她几乎就要觉得,他根本不知她已回京。
    翌日天晴,等她醒来时,已近午。
    正十,皇上该依祖制御幸金明台,率朝中百官观看诸军百戏,然而却也未闻宫中有人传她同去。
    她起得晚,隐约有些担心,生怕是自己睡过了头,便叫人来问宫中可有来人,可府上人只是摇头,说宫里一直没信儿。
    一直到入夜时分,用罢晚膳,她揣度着金明台的武戏当已尽散,而皇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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