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案上,轻声道:臣有事想问问殿下。
    他抬眼看她的脸,嫩红泛泽,在昏黄的烛光下微呈淡淡的金色,一双眼中仿似存了无数颗星星,萃灿惑人,说话时张开的嘴唇似被朱笔描过,一时令他才平静不久的身子又开始躁热。
    怎能想得到,她就是当年那个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地缩在他怀里、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姑娘。
    之前数次见她,他竟也没发现她的容貌如此耐看,神情如此诱人。
    沈知书生性风流,常笑他不识女色,只知女人容貌好看与否,却不懂品评女人骨子里的柔媚之态。
    他是不知女色。
    他的母皇曾经是天下最有名的美人,容色才略胆魄再无女子能及,他自幼便听父王常道,当年他的母皇,是能够只消一眼便让人魂与神授的女子,他如何还能觉得这世间的女子容色令他惊艳?
    可是她不一样。  她不是绝色,可她每一言每一行都吸引着他。
    他处事一向是果断利落的,可他却无法对她果断利落。尤其是在,他竟然在脑中幻想过与她共赴云雨之后。
    就连她现在站在他身旁,只是低眉低眼地轻声同他说一句话,他在脑子里也能幻想出种种他不该想的情境。
    数年来专注于朝政军务,女色于他并非是不可或缺之事。而他也知道,身体上的放纵与内心之情亦非相连相关的。
    他虽然觉得她有些诱人,可对自己的心却是明白的。
    殿下?
    她同他说话,却不见他回应,不得不又唤了他一声。
    他回神,抬手按住她拿来的几本折子,挑眉:要问什么?伸指拨开,目光扫了扫,见都是关于潮安北路的,心底不由有些了然,便又仔细地翻看了下。
    一是关于潮安北路的八个州县与北戬互通市易的,另一个则是关于他下谕处置有关青州大营一事的潮安帅司官吏们。
    她见他已在看,便不多作详述,只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殿下心中是否对北戬存了别的打算?
    他闻言,拿着折子的手变得有些僵,余光瞥见她脸上笃定的神色,心中不知为何又有了火,你位不过正六品,尚无资格过问此事。
    她抿抿唇,没再说话。
    他话中带火,便证明她猜的是对的。
    当年皇上与平王一统天下,却没有兵犯北戬;而北戬虽然称臣,可这么多年来遣使朝献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
    他奏请皇上下旨令北境互通市易,却自己微服去了潮安北路、一路探查青州大营及北境其余数十个营砦的兵防诸务,后来又因青州大营松颓一事在潮安帅司大发雷霆。
    倘若这都不令她起疑,那她孟廷辉便真对不起这三元及第的彩头了。
    他数年来不动声色地参与朝政,不代表他会遵循他父母划定的旧道一路走下去。
    他看着她,目光颇为复杂,心中防她,却又裂了条细缝。
    被她窥觑到心中所想既是恼火,却又隐隐泛起了别的一些情绪。
    她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探身去拿他搁在案上的笔,口中道:臣还有东西要写给殿下。
    丰满柔软的胸部轻轻擦过他立在一旁的肘侧。
    他胳膊上起了一阵颤栗,似有火焰顺着他的颈骨一路向下,停在他腰间,将他点燃。
    她似是不知,拿笔蘸了墨,却又半转过身子,对向他。
    他的呼吸微微有些重,目光停滞在她眉眼上,余光却止不住地瞥向她的胸口。
    绯色官服虽是宽松,可她腰间系了犀銙,胸前好看的弧度被勒得极为诱人。
    她看着他,忽然倾身靠过来,臣方才可是说中了殿下的心事?
    丰满柔软的胸部这回彻底压上了他的身子。
    她眼底带了点轻微笑意,又开口:久闻殿下不好女色,却不知殿下向来是自己抚慰自己的……
    他的身子僵了一瞬,蓦然抬手将她按在身后的案上,低头道:孟廷辉,你一再犯上,是须付出代价的。
    她是看见了的。
    她果真是看见了的。
    可她一日之内几次三番的大胆放肆,着实令他忍无可忍。
    她在他掌箍之下放软了身子,浑身柔摊在案上,眼底依旧亮晶晶的,语气依旧是不经意的淡然:臣现而今已背了佞幸宠臣的恶名,殿下想要如何,却也不需有所顾忌。
    他听得出她话中之意,眉梢不由微微一挑。
    这是在隐隐讽刺他之前用在她身上的手段,亦是在试探他造就她这等佞幸之名是何意图。
    19.骑射(上)
    她的嘴唇仍然红得惊目,饱满丰润如浆果,眼底却黑得透彻,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好像真就在等着他的无所顾忌。
    他却放开手,慢慢直起身子,对她道:下来。
    她一垂睫,敛去眼底之色,依他之言撑身下案。
    他转身,抽笔摊纸,倾身写了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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