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到现在才姗姗来迟?可是被哪位新得的女伎缠住了脚脖子?”
    时人狎伎为乐,李世琛这话倒不算出格,顶多算调侃。
    谢渺冷哼一声不与回应,转头来和宋茯苓说话“宋先生,你可是要进宫探望太子?”
    “正是。”来这儿的谁不是想打听太子情况?
    “巧了,本王得皇兄口谕正要进宫,不若便捎你一程?”
    宋茯苓自然不会拒绝“如此宋某便多谢益王殿下。”
    益王乃今上嫡亲的弟弟,和长兄的温和守礼不同,他于酒色一道颇有兴致。
    自十二年前延州之变后,如今禁军三衙都归他掌管,颇得皇帝信任。不过哪个皇帝放心嫡亲兄弟去掌管禁军?
    偏偏益王是个例外,因为谢渺也有不足。生来便跛了一只脚,身高也只有常人半多,这等半残瑕疵之人生来便与皇位无关,他自己沉迷酒色也很看得开。
    如此能得皇帝宠幸也不算意料之外。
    宫门很快开了,两驾车马相继驶入皇宫内院。
    没多久其中一辆停下,下来个穿着蟒袍的矮个男子,他上了宋茯苓的马车。
    “王爷可是有何指教?”宋茯苓仰头。
    谢渺长得倒不差,就是矮了些,看着像个半大孩子,直勾勾盯着宋茯苓“太子并未落水。”
    宋茯苓先是有些疑惑,片刻后松了口气“那今日之事?”
    “是做与世人看的,”谢渺道,“确切地说,是做与越国三皇子看的。”
    宋茯苓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来上京?”
    “没错,”谢渺点头,“作为使臣和皇兄商谈北通商路的事。这是被逼急了,谢至文过了十多年苦日子终于是过怕了,哈哈……”
    谢渺口中的谢至文便是越国当朝皇帝,说来荒唐,两国皇帝其实是同父兄弟,宝成元年因为旧事才分国而治,延州那场战事也与这件旧事有关。
    宋茯苓只是拨弄手里的汤婆子,并未接茬儿。
    一旁的谢渺见状不禁疑惑“你就不想知道本王为什么将此事告诉你?”
    “益王殿下想说,宋某便听,益王殿下不想说,宋某自然不能勉强。”宋茯苓眼底含笑。
    谢渺知道此人颜色好,却不想笑起来如此让人挪不开眼,怔愣了一瞬才干咳两声回神“本王便直说了,皇兄的意思,他以太子溺水为由推脱与使团会见,剩下的事要交给你和鸿胪寺去做。”
    宋茯苓似乎很是惊讶,接连咳了好几声,待缓过来面色不禁有些发白“宋某残缺之人,何德何能与使团会见?不可,有损国体。”
    “要的就是有损国体。”谢渺双目灼灼。
    宋茯苓隐约猜到谢渺的意思“不知陛下和益王如何打算?”
    谢渺扬袖一笑“待会儿自有皇兄与你说,而且今晚怕要留先生在宫内休息。”
    宋茯苓点点头“太子溺水情势不容乐观,身为老师心中挂念是应该的。”
    谢渺赞道“先生聪慧。”
    两人这边在马车中密谈,而另一边“溺水”的太子谢巡也再次发起了热。
    太医原以为这次也只是走个过场,不成想发现太子竟然当真发起了热来,东宫一时乱作一团。
    第103章 七·二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 宋茯苓只小憩了半个时辰, 便一直坐在临窗处发呆。
    皇帝想要挑起战事,叫越国的使团有来无回。可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不想落人口实, 便要在双方会谈时多动口舌。
    宋茯苓想了一晚上,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这仗打不得,至少现在打不得。
    国力相当打起来便没完没了,不如恃强凌弱有意思。若是现在就开战, 那他多年心血岂不付之东流?
    卯正时分, 东宫正殿传来消息,太子殿下终于苏醒过来。
    昨日亥初太子谢巡突发热症,浑浑噩噩说了半晚上梦话,太医却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本只是一场戏, 不想差点假戏成真, 宫内因此提心吊胆了一整夜。
    “太医可说是何急症?”宋茯苓问。
    传话的小太监道“是昨日夜市上误食发物所致,膳食相克如此才昏迷了一整晚。”
    食物相克多伴随呕吐腹泻,可昨晚并未传出类似症状, 只是如今人已经没事, 倒不好揪着不放。
    宋茯苓点点头“可能见人?”
    “殿下得知太傅在此, 急忙便使唤奴婢来告, ”小太监遥遥拱手,“只是殿下忧心太傅整夜未睡,嘱咐太傅务必食了早膳再去。”
    宋茯苓有些意外“可是殿下亲口吩咐?”
    “正是,太傅大人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小太监还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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