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广忙忙领着众人上前相迎:“久闻宁王殿下之名,今一见,果然龙章凤姿,出类拔萃!”
    萧迟虚扶:“窦大人谬赞,本王曾闻父皇褒赞窦大人勤勉王事,治下甚安,”他环视一圈:“今一见,黎州果然繁庶。”
    “窦某愧受,此多赖刺史张大人之功,……”
    都是些场面话,如今萧迟的场面话已说得非常自然流畅,矜贵而缓沉,带着上位者的褒奖肯定,非常恰到好处。
    他在前头忙碌,裴月明倒挺闲的。她虽男装,但一看就是女的,相貌姣好又跟在宁王左近,大家不知道王妃同行,都猜是得宠姬妾,因此笑语晏晏却默契避开她,和葛贤蒋弘等人握手表示欢迎。
    裴月明便打量窦广,五旬上下年纪,清瘦,三绺长须,看面相是应个严肃板正,因为没有笑纹,眉间倒有浅浅一个“川”字纹,相貌和身高都属中等。
    不过不管这窦广平时有多严肃,面对萧迟他是必须足够热情的,寒暄一轮,他侧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下官已备了洗尘宴,监察府衙后院也已洒扫干净,殿下请。”
    “诸位大人请!”
    不管去哪里,该有的洗尘文化也不会少,窦广就住监察府衙,没有另外置宅,因此洗尘宴和萧迟的下榻之地也安排在那里。
    裴月明冷眼看来,衙门整肃,不见奢菲,衙役和甲兵精神面貌却不错,没发现什么眼神浑浊肚满肠肥的,令行禁止,很有规矩。
    席面很多地方特色菜,也有京城口味,菜肴整体来说很丰盛,却并没有华而不实。裴月明还观察到一个细节,洗尘宴结束后,表演完了舞姬退场,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给那嬷嬷结算银子。
    显然,监察府衙并没有自养戏子或舞姬什么的。
    乍一见,印象尚可。
    等宴席完了,萧迟裴月明被送至府衙后院,一路送至第二道垂下门下,萧迟便道:“诸位也一日辛劳,且回去歇了罢,小王改日再行设宴,宴请诸位。”
    洗尘宴上气氛还是颇热络的,大小官员齐齐应诺:“谢殿下!”
    接着就散了。
    就剩窦广,窦广将府衙后宅腾出来安置宁王一行,“殿下请。”
    进了垂花门,窦广的夫人牛氏领着后宅仆婢等在二门前迎接,人也不多,十来个,规规矩矩伏跪在门内一侧,见人声立即见礼。
    “妾等见过宁王殿下!”
    “不必拘礼,快快请起。”
    萧迟喝了不少酒,脸泛红人微醺,男女有别他也不可能和内眷寒暄,挥手叫起,越过继续往内。
    在窦广引路下,来到正院。
    正院不小,毕竟是府衙配置,如今一色簇新,墙新刷过,还有淡淡的油漆味,显然是匆匆翻新过的。
    到了这里,窦广就该告退了。
    略略寒暄两句后,叫小文子去送,把人送走,总算清静下来了。
    王鉴忙碌起来。
    这正院乃至整个后宅全部腾空并重新安排了人手,萧迟自带的,护军侍卫,还有从上到下的伺候的人,笼箱已卸下了,王鉴正团团转指挥人替换家具,挂帐铺床。
    “行了,大致收拾一下今晚该用的,其他明儿再理不迟,大家早些歇,今天也累了。”
    裴月明累得很,萧迟更累,人情交往非常繁琐,他还饮了酒,不得不饮,毕竟他这伤不好交代来处。
    他喝了一碗酽酽的解酒汤,脸上红晕缓了些,正阖目仰靠在美人榻上,受伤那只手不再遮掩,抬起搁在高几上。
    “去,去把府医叫来。”
    裴月明去看看,宽大的袖口遮掩了伤口大半,她便伸手往上扯了扯,谁知手刚碰到袖口他便睁眼整个人弹坐起,把她吓了一跳。
    “……”
    裴月明问:“疼?”
    这是刮掉伤痂了吗?
    今天萧迟绷带拆了,因为包着会很显眼,好在他伤口也到了结痂阶段,不用包扎也行的,就是怕刮掉伤痂。
    “……没,就是有点痒。”
    萧迟赶紧往伤口抓了抓,表示真的很痒。
    “别抓了,让府医用药洗洗吧。”
    裴月明连忙制止了他,扬声叫了府医来,吩咐先仔细清洗,而后敷药包扎上,等明天早上再拆下。
    这是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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