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睢侵吞赈灾款的当时他是不知道,可事后杨睢回京,他虽觉不妥呵斥过,但木已成舟,他总不能揭发杨睢的,于是只得赶紧帮着抹平。
    掺和至今,早就说不清了,现在他说他事先不知,有人信吗?大家会不会觉得杨睢是奉他密令做的。
    最重要的是,他也确实需要银子,那银子最后半推半就,也真落在他手上了,通过典当行。
    说到典当行。
    “外祖,典当行,那什么崔承宗居然找上典当行了!!”
    赈灾款事一发,他立即就命贺宽把典当行暂关了,没想到这什么崔承宗居然还要设法往里投信,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萧遇心急如焚,这次收银其实只是顺带,典当行当初开设是另有目的啊,万一被人一并掀开,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萧迟正在查,他已经盯上典当行了,现在如何是好?!”
    萧遇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既担心杨睢鱼死网破,又担心典当行事件败露,心惊肉跳,汗涌如浆焦急来回走着。
    房门紧闭,没有燃灯,昏暗的外书房气氛沉凝到了极点,唯一只要萧遇沉重的脚步声和粗粗的喘息声。
    “啪嗒”一递热汗滴落在猩猩绒地毡上,一直沉沉坐在在背光太师椅上的朱伯谦倏地睁开眼睛,“殿下。”
    “外祖,你有法子?!”
    朱伯谦霍地起身,两步行至萧遇跟前,幽暗静寂的外书房内,他盯着萧遇的眼睛,一字一句:“唯今之计,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遇:“怎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朱伯谦缓慢而清楚地说:“殿下明日去求见陛下,陈明这两桩事,切记一丝不差一点不漏,跪哭认错。”
    事到如今,唯有快刀斩乱麻,先舍弃杨睢,再断尾求生。
    萧遇大惊失色:“那怎么行?父皇岂能容我?!”
    侵吞赈灾款,还有典当行,皇帝能宽恕他?他这个皇太子还坐得稳吗?
    朱伯谦抬头望西北方向,隔着紧闭的窗扇望向皇城,半晌,他看萧遇:“能的。”
    昏暗中,苍老的声音沙哑却异常笃定。
    萧遇愣住了。
    朱伯谦捏紧他的手,“殿下信我。”
    ……
    冬去春来,积雪悄然融褪了去,窗外檐下滴滴答答的雨水声,拂面的风潮润起来,万物萌芽焕发新绿,一缕金色刺破云霭洒在大地上。
    生机勃勃的季节。
    萧迟的声音同样昂扬:“……我命冯慎跟随尾随,再悄悄私访四邻,哦那个贺宽住在南城一个叫褐石尾巷的地方,平素看着倒平平无奇的,哼!再联系了宫里暗哨,……”
    他正兴致勃勃,给裴月明讲述他查探的进展:“目前,咱们已确定了,贺宽和东宫联系频繁,一直都在持续着。”
    摊开一份份的供述和记录,他指给裴月明看,侧头:“已经能确定,这徐记典当行这三年里,一直都是在为萧遇办事的!”
    他不屑又傲然,语调有一种挥斥方遒,眉目间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裴月明看着萧迟的脸,没说话,他奇:“咦?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伸手探裴月明的额头,触感温热,没什么异常啊?可回忆一下,她这两天都比较安静。
    “要不要叫府医?王鉴——”
    他回头喊,被裴月明制止了,她拨了拨他放在额头的手,笑笑:“没事,我好着呢。”
    看了他一眼,她试探问:“你说,要是东宫真的有,那你说陛下会如何?”
    萧迟毫不犹豫:“父皇历来最恶官员贪腐,尤其恨以权谋私的官吏,更何况是赈灾粮款?他教导过我,不可摄威擅势,要克己奉公严于律己,恪尽职守。”
    他昂首道:“现在我就要为父皇查清此事,剔去这群国之巨蛀!!”
    掷地有声,意气风发。
    裴月明默了默。
    那日傍晚后,她说,段至信也说,两人说服萧迟先把真相查明白再说,毕竟太子可以以门人私下勾结杨睢为由,轻易就脱罪了。
    但其实裴月明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
    总结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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