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弘,蒋弘汗出如浆,咽了咽唾沫,他拱手:“不敢隐瞒殿下和侍郎大人,我们房核算的沙土石灰,确实将要完成了。”
    他偏头,看向三号值房内引颈望来的同僚,“你们说可是?梁犹,你说……”
    同僚心里骂他一个臭死,可顶着萧迟摄人目光却不敢否认,支支吾吾,“是……”
    “好!”
    萧迟冷冷盯了吕侍郎片刻,盯着对方汗湿后背,他收回视线,再问:“还有谁,除了三四五号房,还有哪一房的差事要好了?”
    蒋弘立即答话:“禀殿下,据下官所知,九、十、十一号房算的青砖,还有乙号院的一至四号房,都已经差不离了。”
    “很好。”
    萧迟踱步到九号房,裴月明查出的四人,一个叫金华在九号,另一个叫徐方在十一号。
    他没见过这两人,本来打算先认一认再开始的,谁知吕侍郎二人来得太快,没来得及。
    不过萧迟面上丁点没露,踱至九号值房的大槛窗外,漫不经心往房里一指:“金华,你说说,你的手上的差事好了吗?”
    角落一文书“啊”一声,吓得差点滚下凳子,两股战战站起,欲哭无泪,却不敢否认:“……禀殿下,已将要完成。”
    萧迟很满意唔了一声,他没给在场人思考他为何认得金华的空隙,往前几步就是十一号房,如法炮制,“徐方你说说。”
    “禀殿下,……快好了。”
    “好啊!”
    萧迟很满意,吩咐王鉴:“把人都叫来,马上开始核算糯米和芦杆。”
    王鉴响亮应了一声,亲自小跑往乙号院去了。
    雷厉风行,骤不及防大局落定,吕侍郎之前特地放在每个值房的人根本来不及说半句话。
    萧迟将视线重现投回院门口,只见吕侍郎和司度脸色黑沉如墨,他两道目光犹如挫骨刀,上上下下将二人挫了一遍,“怎么样,吕侍郎你看如何啊?”
    吕侍郎脸色难看极了,掩都掩不住,司度更面如土色,吕侍郎勉强道:“……极好。”
    挤出这一句,吕侍郎强撑拱了拱手:“下官还有公务,……”
    “滚吧!”
    吕侍郎窒了窒,拂袖离去,司度连忙跟上。
    “大人,大人,怎么办?”
    毫无征兆,这蒋弘是怎么跳出来的?还有金华徐方,不是说三皇子在重华宫暴躁一直有如困兽吗?他们可昨天才给太子殿下禀了,说一切进展顺利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
    司度脸都青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吕侍郎积极败坏,怒斥:“杵这作甚?还不赶紧使人去禀告殿下?!”
    “是,是!”
    ……
    吕侍郎和司度狼狈退走。
    王鉴很快就把人都叫过来了,这些寻常文书小官,摄于太子之威不敢冒头,但同样不敢忤极得圣宠的三皇子。
    好在法不责众,萧迟很顺利将差事吩咐下去,命调整值房位置,立即开始算计,十四日落前务必完成。
    众人齐声应是,纷纷转身往值房行去。
    乱哄哄的,萧迟将视线转向蒋弘。
    蒋弘赶紧撩袍一跪:“若殿下不嫌下官粗鄙,下官愿为殿下效劳犬马之劳!”
    “好。”
    既然开府入朝,收拢门人必不可少,这蒋弘倒没弄幺蛾子,算得上有些许功劳,萧迟上下打量两眼,“行了,起罢。”
    立在庭院的三皇子蟒袍玉带,矜贵斐然,蒋弘大喜,忙应是起身,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萧迟人手正短,既然收了,那就用起来,“蒋令史一心为公,勤于王事,想来陈尚书也不吝提拔的,就先当个主事罢,把这事看起来。”
    陈尚书那边,他说说就行,那老滑头必然不会拒绝。
    蒋弘更喜,立即拱手:“下官领命。”
    接着也不在意同僚或惊诧或异样的目光,立即和王鉴略略商量,先将人都归置进具体值房。
    这事交给蒋弘,王鉴赶回值房取回一份单子。具体的计算顺序,萧迟和裴月明已商量过,现在按照人手略略分配,计算马上就开始。
    一院子算盘子噼里啪啦,不同之前心烦不喜,如今萧迟是感觉悦耳极了。
    嗯,听着似乎比升平署排的乐曲还要顺耳几分。
    他颇满意听了一阵,才缓缓踱步,就站在户部大院门前。
    他在堵萧遇。
    这吕侍郎出去也有些时间了,东宫不远,萧遇该得讯了吧?
    ……
    不同于萧迟的满意愉悦,皇太子萧遇是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昨日不是还说非常顺利吗?今日告诉孤他已拢了一半人手正在核算?!”
    萧遇怒且疑,他盯了萧迟有三天了,对方无计可施,在重华宫内辄自躁怒,当时他冷笑,父皇再宠又如何,居于深宫,在外还不是无半个人手。
    萧迟也该没什么人手才对,毕竟永城伯府没联系,他也未曾出宫建府,最多最多,也就旧年太后薨逝前给他留一些。
    现在这从哪来的?
    是谁给他联系的蒋弘?
    不待细查,萧遇立即先去了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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