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告辞。
    “去哪里?”没有钥匙南博文回不了楼上。
    “去外面走走。”知道秦飞扬关心他,南博文扬起手机,“有事我会寻求帮助的。”他笑了。
    出去后南博文找了锁匠,无需过多身份信息,锁匠便跟着他上楼,不到一分钟开门。
    支付三十元,南博文送走开锁师傅,他走入客房打包行李。
    半个小时后收拾妥当,在床上静坐两小时,上网搜索抑郁症患者、逃避型依恋者人格有关资讯。
    映入眼帘的消息他曾读过数次,他从这里吸取力量。
    许久,“不可以被打倒。”十四岁的少年喃喃,身躯里藏有股韧性。
    “要坚持!”南博文大声喊出来。
    去他的抑郁症,他还积极症呢!
    少年眼睛绽放光芒。
    他再次给南嘉佳打电话。
    响了两声后电话接通。
    “南嘉佳,我给你送饭可以不?你想吃什么?”欢快阳光的声音一如既往。
    “不用。”
    “我一个人在家害怕,你晚上能回来睡觉吗?”示弱毫无负担。
    没人说话。
    十秒后,南嘉佳掐断电话。
    办公室里很多人,尽管每个人都只注意自己的工作,谁也没打扰谁,南嘉佳却感到不适。
    她嘴角下垂,起身去洗手间,待在小隔间里,她格外安心。
    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内存里有下载好的小说,南嘉佳看到下班才从洗手间出来,眼睛有点疼。
    她没有回家,去附近的宾馆开房叫外卖。
    电视机打开,里面放着社会新闻、财经新闻、科技新闻……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南嘉佳关心与否都不会互相影响的东西。
    空虚与满足并存,南嘉佳看到十一点钟关电视。
    躺了半个小时没睡着,她又开启电视,看了不知多久后,迷迷糊糊睡着,电视开了一整晚。
    白天上班用公司网络,晚上回宾馆用宾馆网络,南嘉佳保持一周飞行模式,她没有回家,拒绝所有电话。
    一周后踏入小区,进入熟悉的空间,屋内的东西恢复至一人份。
    南嘉佳很舒服。
    她取消飞行模式,未接电话和短信弹出来,不去阅读,直接删除。
    只要南嘉佳愿意,什么都可以不重要。
    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演绎无欲则刚,南嘉佳是其中之一。
    聊洲,葛医生接到南博文的电话,“葛医生,我好难过,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少年人的声音透出不合年纪的沧桑。
    抑郁是会传染的疾病,南博文在危险边缘。
    但他想变好,这是他和南嘉佳的区别。
    葛医生安抚了他。
    …………
    十月国庆南仁强没有打电话,吴姝芬来电问南嘉佳回不回家,她借口旅游不回。
    七天假期游遍芜城各大寺庙。
    她烧香不拜佛不求佛,她插香的神情像是和佛举杯对酒,庙里的和尚看着她停顿目光。
    气温逐渐降低,正如人老了机体容易出问题,房子老了也一样,十一月中旬,秦飞扬发现厕所地板上多了一摊可疑废水。
    抬头,天花板湿漉漉。
    他揉脸,自从上次南博文离开后,他再也没和楼上有过交流。
    换鞋上楼,一边敲门一边自报家门,“南嘉佳?我是秦飞扬。”
    片刻有脚步声靠近门后,随后是女人的声音,“干吗?”
    男人开门见山,“我家厕所天花板湿了,地上也一滩水,你家厕所是不是漏水了?”
    “我在洗衣。”
    “洗衣机排水管可能坏了。”
    门打开,女人浑身湿漉漉,她道歉,“抱歉,我明天叫人修。”
    她的眼睛也像洗过一样,黑亮,“造成的损失我赔偿。”
    此刻的她看上去很乖,沐浴露的香气随着体温的散发而扩充开来,软绵的睡服未能遮挡脆弱精致的锁骨——
    秦飞扬回神,喉结细微滚动,“好。”声音低哑,他轻咳一声。
    “砰。”面前的门关上。
    秦飞扬不自在摸鼻,转身下楼。
    南嘉佳关掉洗衣机,捞出里面的衣服,拧干挂上阳台。
    小区没有物业,第二天南嘉佳到比自家小区更老的小区,从印满小广告的墙上找到相关人员。
    来人是中年男子,或许出于性格,也可能方便业务,他在厕所工作时还打探南嘉佳消息,类似一个人住吗?是租房吗?这种情况得让房东报修。
    蹲在地上搞了一阵后,中年男子抬起头对南嘉佳说:“你这不仅是洗衣机排水有问题,整个厕所的排水管道都老旧,不修过不了几个月全要漏,你看——”要不要大修?
    南嘉佳盯着他。
    中年男子看了眼地板,再次抬头说:“是得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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