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明白……当初金杯教会还在旧亚楠的时候,旧亚楠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当劳伦斯那个混蛋开始推销他那些‘古老之血’遭到拒绝以后,旧亚楠就开始流行疾病……只有用他的血液才能治好……如果不是你,天知道他到底干了些什么……”
    “已经太晚了。”
    伊芙琳伸手拍了拍她这个得意弟子的肩膀。酋拉在旧亚楠没毁灭之前就住在这里,对这里的感情也最深厚,同样的,在兽灾爆发后,出于对家乡的热爱,酋拉毫不犹豫地挺身加入了治愈教会招募本地猎人的队伍中。
    可想而知,发现一切悲剧本可在降临前就阻止,但自己曾为之效命的组织竟然就是阴谋毁灭故乡的元凶,对本性良善的酋拉打击有多大。
    更可恨的是,哪怕知道当初是劳伦斯一伙人为了推广血疗,而在旧亚楠的水源处投毒,也只不过是在治愈教会的罪状上更加一笔罢了。
    因为,所有长期狩猎的猎人们早就意识到,是劳伦斯的血疗毁灭了旧亚楠,并正在毁灭新亚楠。而制造这一切悲剧的源头,却早已命丧他人之手。
    连复仇也找不到对象。
    ……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告诉他。”
    罗玛尼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击碎了那只缠绕着电光的野兽头颅,在看到野兽遗骸上佩戴的电火花猎人徽章之后,忍不住露出悲悯神情。
    “是什么问题?”
    “你难道没有发现,旧亚楠明明已经毁灭了几十年,为什么这里还像是刚刚毁灭一样?到处都是堆积的柴火,到处都是燃烧的浓烟,就连用来救火的清水都还大片大片地洒落在地面。”
    他甚至还在旧亚楠里看到几栋阴燃的房屋,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点改变的风向而燃起大火。
    这绝对不是一座毁灭了几十年的城镇该有的景色。
    “就像是、就像是整座城市的时间,永永远远定格在了毁灭的那一刹。”
    伊芙琳拾起徽章的动作不由一顿,随后,沉郁低缓的声音便随风送入耳中。
    “如果你指的这个,我知道……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过多使用那些矮小的信使,甚至连灯杆都不允许你触碰吗?”
    “难道不是因为信使是芙洛拉的眷族?”
    “那你知道芙洛拉到底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芙洛拉是什么?”
    罗玛尼隐隐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似乎即将触碰到这个地区的某种本质。这是种极为玄妙的感觉,缥缈到他甚至产生了严重不安,似乎得到答案,身边人便会飘然远去。
    “芙洛拉是格曼和劳伦斯用脐带,啊,没错,就是工坊里的那条脐带,从月亮上召唤下来的魔物。它蛊惑了格曼,引诱了劳伦斯,那盏提灯就是它的象征,那些信使就是它的使徒。”
    “提灯之后联结着它虚幻的梦境,痛饮鲜血的猎人点亮提灯,便能得到短暂的安宁,只要能完成它通过代理人交代的任务,就能彻底离开这个该死的猎杀之夜。是啊,多么美好,能在这里休息,能在这里训练,还能在这里强化自己和武器,就算是在现实世界里死去,只不过就是被那只魔物召唤回梦境而已。”
    罗曼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无限制的死亡,无限制的狩猎,最大的惩罚也不过是返回梦境修养。无论是自制力再怎么强大的猎人,也会在永无止境的猎杀之夜里渐渐疯狂。追逐着鲜血和杀戮的猎人,抛弃了良知和人性的猎人,到底是自己的主人,还是那月之魔物操纵的提线傀儡?
    “……亚楠,既是血疗之乡,也是现实与幻梦交汇之地,所谓旧亚楠,也不过是另一场永远也无法醒来的梦境罢了。你已经用劳伦斯投·毒的事情让酋拉痛苦了,就让他怀抱着自己守护旧亚楠的美好梦想沉睡下去吧。”
    “可是,你呢?”
    心脏猛地抽紧,橘粉色头发的青年犹抱一丝侥幸地问道。
    “我?我和这场噩梦里的所有人并无不同,也曾追逐猎物,也曾沉醉杀戮,如果你指的是‘伊芙琳是否是迦勒底失踪的爱西丝’这个问题……”
    面容秀丽中透出一丝冷硬的女猎人打开门扉,与地狱一般无二的景象映入眼帘。
    “混淆了梦境与现实的我,不知清醒和沉睡的我,连生与死也一并忘却的我,又怎能开口对你回答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
    第92章
    老练的猎人在弯弯绕绕的巷道里奔走, 新手的猎人在监狱里一言不发地摸索着前路。
    墙壁上不知为何浮雕了大量人形,每一个人都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肩膀并着肩膀, 脚踝蹭着脚踝, 甚至于连接在了一起。所有人都露出痛苦、愧疚、呐喊的表情, 仰起头伸出双手, 仿佛是犯下大错的无知囚徒,在祈求天空中的神明降下罪罚。
    兽化, 亦或半兽化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就像是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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