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扛在肩上……”
    罗玛尼·阿基曼生无可恋地说,戴在头顶的猎人皮帽早就掉到了不知何处,触目所见的,就只有亚楠仿佛看不见底的深渊和伊芙琳不断晃动的后背。
    就连扎起束在身后的低马尾也难得看到。
    完全就像扛麻袋一样,明明伸手邀请的时候还这么绅士,这么充满骑士风度!
    看到没有,这些是刚刚攒起来的好感度,看到没有,我把它丢了!丢到黑漆漆的亚楠街上去了!
    “如果你刚才没有一脚踩滑,差点从房顶上滚下去的话,我会很乐意在这里和你手牵手漫步天顶的。”
    白发的女猎人冷冷道,顺便又把有下滑趋势的罗玛尼往上颠了颠,脚步不停地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在仅有巴掌宽的外墙浮雕上飞檐走壁。
    萧萧夜风呼啸而过。
    比起正常猎人的走街串巷,这种在房顶上飞檐走壁的行为简直可以称之为邪道,但比起野兽当道的街巷,这种方法的确不失为快速抵达目的地的最快方式。
    只要不大意失足的话。
    亚楠的建筑大多都是哥特风浓厚的尖顶建筑,如荆棘般刺向天空,房顶的角度自然修建得异常陡峭,稍有不慎便会顺着倾斜的坡度滚落下去,然后在房屋下方聚集的野兽就会得到一顿难得的美餐。
    刚才他就是在跳上一个赭红色的屋顶时落足不稳,要不是伊芙琳及时把他拽了上来,恐怕迦勒底的罗曼医生就要等不到冠位神殿自爆了。
    罗玛尼认命地被她扛在肩上,两只手随风摇摆。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不用谢,眼睁睁看着你掉下去却救不了你,那我就太无能了。”
    在浑身披挂,肩上还扛着一百多斤重物的情况下,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在跳过屋顶打滚卸力的时候,依旧把他好好地保护了起来。
    伊芙琳在一处平坦的露台上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脸上晕上霞色。对身边的青年指了指远处露天平台上隐隐约约的人影,声音里有说不出的骄傲:
    “这里,就是旧亚楠了。来,我带你去见见旧亚楠的守护者,目前进入退休生活的前猎人。也许他的武技并不出众,心智也特别顽固,但是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是我所有弟子当中,最出色的一个。”
    迎着青年疑惑而陌生的目光,白发女猎人扬起夺目的笑容。
    “他的名字叫做——酋拉。”
    ……
    旧亚楠曾经迎来过毁灭,在燃烧了整个城镇的“净化”里,有人看着昔日同族的惨状,在心底质问自己:
    无论现在是不是野兽,但那些被杀戮、被焚烧的东西,也曾经的的确确是人,和他们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往日温馨时光依旧历历在目,那些昔日的亲朋好友只不过转变了形态,他们就真的能够高高在上地否认他们为“人”的权力,对同族挥起屠刀吗?
    目睹了这一切的猎人如此质问自己,也向同伴们寻求答案,却被杀红了眼的猎人们讥笑为愚昧、烂好心,于是旧亚楠毁灭于火海。
    看透了这一切愚钝猎人放弃了提灯和月亮的邀请,从永无止境的杀戮迷梦里清醒了过来,转而一心一意地守护起了废墟中的野兽。一年又一年过去,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越来越少,而那个愚钝的猎人却依旧待在城镇废墟里,守护着残存的野兽。
    此刻,这个愚昧的猎人正在楼顶的机·枪旁,接过伊芙琳递来的卷烟。
    “好久不见了,老师。”酋拉眯起眼抽了一口,神情缓缓放松下来,“刚才我看到楼上有人,还以为又是哪个莽撞的猎人闯了进来,差点就要调整机·枪的角度了。”
    “你大可以试试你能不能把我打成筛子。”
    伊芙琳似笑非笑,身边两人却同时感到后背一阵寒意。
    “还是不了,老师是什么水平我们都知道,当初……算了,不说那件事了。”正在转移话题中的酋拉猛然顿住,“对了,老师最近狩猎还顺利吗?”
    “你知道的,在旧亚楠之后,我就去了地宫,亚楠不是我的狩猎范围。还有……”
    伊芙琳怅惘地仰头看天。
    在这里,天色依旧是漆黑一片,仿佛黎明永远也不会到来。
    “酋拉,小心些,猎杀之夜,又一次降临了。”
    “又一次降临?我们昔日的罪孽,又要在亚楠城中重演了吗……”
    酋拉直接掐灭了烟头。
    “比在旧亚楠里还要糟糕,治愈教会已经无法控制局势了。我在教会里查到一些资料……”伊芙琳顿了顿,终究没有忍心把酋拉牵扯进来,“总之,你不要和闯进旧亚楠的猎人硬碰硬。你既然已经脱身,就不要重新卷进来,度过猎杀之夜可是件艰难的事。”
    “对了,我最近碰见了个没经过血疗的外乡人,顺手教了他一些猎人的技巧,来认识一下吧。”
    并不甘心当背景板而在两任说话时四处张望的罗玛尼·阿基曼只好重新站了出来,挠着头发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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