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给长春宫的丹书铁券下面藏了个巫蛊娃娃, 却换了圣乾殿的熏香, 御前点心全部掺了致幻花瓣。”
    霍承纲冷冷淡笑道:“元熙帝已经能有快三个月没睡过个整觉了。只有在皇后这里能稍微安宁些。”
    那当然了,陈皇后这里的熏香可没有问题。霍骄心道,神态很是不以为然。
    霍承纲闷声而笑,俯身亲了亲她嘴角,道:“走,我带你去看看。”
    “那,小荷……”
    霍承纲朝暗处比了个手势,霍骄的房前立即多了个低眉顺目的小太监。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一双手如蒲扇一般, 大而宽厚,十分有力。
    霍承纲轻柔地握住霍骄的手,她才感到他手虎口处有一道裂口,心焦的想看什么。霍承纲沉着胳膊,稳稳的坠着她的手,态度坚决。
    两人并肩穿过一片黑暗的倒影。整段回廊都挂着红灯笼,唯有这处因为被宫墙的暗影挡着,折出一截黑暗的小路。
    前面回廊红灯高挂,回头绚烂明亮。霍承纲牵着她,一步步的朝前走着。他走的很慢,并不着急。
    霍骄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感到格外安心。
    突然一声尖利的猫叫,像是有什么被从墙那边丢过来一样。一只灰蓝色的幼猫从两人面前快步跑过,六目相对。幼猫绿魅如妖精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看了霍承纲霍骄许久。
    楚王的猫。
    霍骄认识这只猫。
    那只猫似乎也认出了霍骄,跑过来嗅霍骄裙角。霍骄浑身一僵,下意识抬脚踩猫头,动作到一半想到身边的霍承纲,硬生生停下动作。
    霍承纲却在猫靠在她的前一刻,将霍骄打横抱起。霍骄搂住他的脖子,脚翘的高高的,绷的笔直快抽筋了。
    霍承纲抱着她快步离开,低声解释道:“若我料想不差,等会儿就‘有人’来长春宫找猫了。”
    霍骄靠在他绯红色的官袍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今晚怎么穿成这幅样子来了。”
    “将计就计,加把火而已。”霍承纲对霍骄没什么可隐瞒道:“圣乾殿的探子来报,元熙帝连着好几晚做噩梦。梦见陈家三百条冤魂来索命。我索性穿上陈颉大人旧时的衣服,来吓一吓他。”
    到了,霍承纲蓦地停下。把霍骄放在宫道夹巷,开始动手脱起自己外袍。霍骄起初还紧张了一下,看见他绯红色官袍里的藏蓝色太监服,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动手帮他解扣子。
    霍承纲在月光照亮的宫道上笑了一下,玉润俊秀,意外的好看。
    长春宫正殿聚齐了正角。元熙帝神色疲倦,拥被坐在床榻上,撑着额头复杂的沉思。
    陈皇后挺着大肚子,跪在明黄色的蒲团上。贤德妃跪在陈皇后右后方一步,两人身后依次跪着太子韩霐、太子妃杭心姝。
    楚王韩霄、楚王妃张妍,楚王妃身后还跟着抱着小公主韩明玥的奶嬷嬷,泪眼汪汪看着皇爷爷。
    贤德妃曹玉珠声音清晰,掷地有声道:“臣妾不敢隐瞒皇上。此番借着小公主和猫为由,故意来搜长春宫,的确是臣妾卑劣的手段。皇上英明神武,不敢欺瞒您的眼睛。可臣妾确实收到消息,皇后在用巫蛊祈孕。”
    贤德妃道:“自皇后诞下太子殿下以来,二十多年不曾有孕。如今太子成家立业,膝下儿子都有两个,皇后突然有孕。皇上就不觉得奇怪吗?”
    陈妤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扶着肚子,颦颦蹙眉。
    贤德妃道:“姐姐,你就不要再用你肚子里的孩子博取同情了。你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还不清楚?自打这个孩子逐渐坐稳胎像,皇上的身子骨就越发虚弱,请太医的次数也比以往都频繁……”
    “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是来克朕的?”元熙帝猝不及防打断曹玉珠,眼睛威严,有些冰冷讥笑。
    贤德妃道:“克不克臣妾不敢妄言,这些命理玄学之事,应当去问钦天监。”
    元熙帝震怒道:“去请钦天监章大人过来!”
    霍骄跪在宫门外面,揉了揉耳朵。霍承纲轻笑他,微微支起身子,挡住她的动作。搂了搂她道:“靠过来。”声音压的十分之低。
    元熙帝先前清过场,正殿内没有宫女太监,殿外只留个两个心腹看门。霍骄和霍承纲都跪在外面偷听。
    钦天监神官很快赶到,霍骄并没有看到章大人的样子。——为了避免露馅,钦天监神官过来的时候,霍骄和霍承纲避到偏殿喝茶。
    等二人出来,重新跪好时,钦天监神官已经到了陈词总结阶段。霍骄只来得及听到一句:“……多年不孕的陈皇后突然有孕,是因为怀的是诅咒之子。四皇子诞生之死,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说!”
    “陛下薨逝之时。”
    “混账东西!”
    好像是鼎炉、炭火盆子一类的东西被踢翻了。小公主韩明玥被吓坏了,哇哇大哭。
    元熙帝韩懋之呲目欲裂瞪着地上的丹书铁劵,一旁是摔的七零八落的巫蛊娃娃。娃娃上定着韩懋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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