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被褥也是洗过的,看着挺新,周遭没什么灰尘,像是有人打扫过,桌上摆了盏茶壶,旁边甚至摆了两个橘子。
    她的贴身宫女也被押了进来。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忍不住跑回院门,把士兵横刀挡在门内。
    她望着不远处走开的背影,喊了声:“纪潇。”
    士兵们面面相觑,如今纪潇是储君身份,按理说该是避讳的,这样直呼其名……
    纪潇回头望她,听见九公主问:“你怎么不审我。”
    “你知道什么?”
    九公主咬了咬牙。
    看,都在轻视她,都觉得她没用,连问一问都不肯。
    纪潇又道:“你要想体验被审的滋味,我可以派个人来。”
    “我堂堂皇女,凭什么让别人来审我?”
    “你现在只是个罪人。”纪潇直言,“何况我也不想同你多说,你伤了谁,你心里有数。”
    九公主微微一愣,忽然明白了纪潇这么冷漠疏离、没留一点姐妹情面的原因。
    是因为林咏召受伤了!
    “那你……”她忍不住道,“你要是恨我,把我丢牢里不就好了,还假惺惺地把我关到这里做什么。”
    “哦。”纪潇淡淡说,“这是阿爹的吩咐,他多少念点旧情。”
    九公主彻底红了眼眶:“阿爹……还愿意……”
    她还想问什么,但是纪潇已经不给她机会了。
    ***
    陈樾的兵从剑南到京兆府,仅落后他们两三日而已,纪潇刚离开九公主府,就不得不去处理此事。
    她本以为陈樾秘密进城,应该是打着暗中救出长公主的主意,隐蔽自己为上,不会急着捣乱。但现在想来,既然他已经和监门卫中郎将有了勾结,便肯定知道关押长公主之处把守森严,是绝无可能悄悄把人救出来的,所以才转变了策略,打算直接巧攻。
    目前城中的防备如何陈樾应当已经知晓了,但成康帝的身体,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已经抱恙了的。
    他频频缺朝,政事匆忙交给还没正式过大典的纪潇来办,就连几位相公都觉得圣人可能是真的身体不好。
    陈樾自然也会受传言影响。
    纪潇先交代了几件事,又回书房静下来沉思。
    陈樾下一步该会如何行动?
    北衙向来不离皇宫,南衙最强劲的四支名义上是派出去增援南边战事,实际上预备在背后封锁曲州军的退路。在陈樾眼中,西京城里剩下的军队便是一帮富贵草包凑出来的,且圣人身体抱恙,正是夺权篡位的好时机,恰好朝中还有些虽然暂时妥协实则还是不服女子上位的朝臣可以拢为己用……
    陈樾会孤注一掷吗?
    说来……陈樾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他再如何谋划,都逃不脱前后夹击、无处可逃的命运。
    纪潇忽然有了主意。
    她命人将临安长公主和李愿从皇城里的天牢转到了外面的刑部大牢,又判了她二人流放。
    这本是绝不可能的事,旁人用脚指头也能想出这是故意引陈樾出来。
    但要做出流放的样子是真的,出城后长公主二人身边的士兵必然是最少的,也最容易让陈樾得手救出她。
    即便之后还要面对纪潇的埋伏,这也是他们救人的唯一机会。
    长公主和李愿中的其中一人必然对陈樾来说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否则他也不会带兵上西京,所以纪潇相信他这回也一定会冒险。
    自然,陈樾不可能毫无准备地来救人,所以“流放”那日,也是两军交战之日。
    纪潇提笔梳理已经布下的种种部署,想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等意识到天色已晚,已过二更。
    隐约记起早上似乎答应了林某人早回。
    纪潇匆匆出门,便见到了一个人影。
    他背对着纪潇坐在阶上,倚着廊柱,丝毫看不出来是身上有伤的人。
    他就那样静静坐着,也没个什么消遣的物件在手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纪潇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的伤,伤口都还没有愈合,就这样吹风怎么行。
    她正想扒衣服给他遮遮,就发现自己穿着圆领袍不太方便脱。
    这天白日里不冷不热,也就是晚上风大稍微凉点。
    林今棠已经听见了她的动静,微微凑过头来:“要回了吗?”
    纪潇问:“你怎么来了?”
    “等不到你,只好自己来找你。”
    一句话说得纪潇心虚无比。
    她将林今棠扶了起来,动作比抱孩子还小心:“这的确是我不对,我不慎忘了时间……你等多久了,怎么不叫我呢?”
    林今棠道:“你又不是故意不见我,想必是被什么要紧事绊住了,我打扰你做什么?我坐在外面,知道你在里面就够了,等多久都没事。”
    纪潇道:“你一个人在外面等,还不如去里面等,你这么安静,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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