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人事,毫无经验,只知道生子凶险,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叫她们去战场上送命未必会慌,叫她们做这种事,那真是慌得不行。
    华飞看着看着,也不禁慌了,他走到同样侯在外面的唐鸠身边,纳闷地问唐鸠:“林咏召呢?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不在?”
    唐鸠这会儿连一贯的笑容都摆不出来,很不客气翻了个白眼:“正君在屋里。”
    华飞有些惊奇林今棠居然进产房,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里头的人可是天底下第二尊贵的齐王殿下,无关她是男是女。
    纪潇整个人挂在木架子,听到外面的声音,还有精力调侃一句:“这华飞没准是个送子观音转世,他一来阆州,我羊水就破了。”
    林今棠听着很不乐意,一边拿帕子给她擦擦汗,一边道:“我才是负责送子的。”
    纪潇得分出神去忍痛,脑子不太清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笑骂了一句:“去你的,唔……”
    她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林今棠见她扶着木杆有些吃力,便把她抱下来,挂在自己身上。
    他扶着她,温柔地在她脸上亲了亲:“若是撑不住的话,便去躺着,保持体力要紧。”
    纪潇隔了好一会儿才应:“还行,有力气,我只是……没想到这么疼。”
    她声音有些发颤,疼得一顿一顿的:“我,上过……上过战场,受过腹伤,背伤,刀枪剑戟,都没有……没有这么,疼,的。”
    林今棠心疼得要碎了,不住地拍她的后背,除了“对不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快又意识到,自己在这瞎道歉,还得让纪潇分出神来安慰自己,又连忙转口:“我们打个赌,我赌你一个时辰内便能生完,绝不受更多的罪。”
    纪潇笑了下:“你要是……输了呢?”
    林今棠:“我输了,便答应你任何要求,我赌对了,我便要亲你。”
    夜色渐至,一个半时辰过去,自然是林今棠输了。
    纪潇以为自己便算是疼,起码也能忍住不喊,然而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哼哼唧唧,她也不记得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声音哼唧,反正嗓子不受控制,那些声音,似乎都是无意识地溢出来的,是最本能的反应。
    幸好她便是怀孕的时候,也没少四处走动,体力依旧超群。
    站着生相对来说没那么疼,还快,但很少有小娘子能一直站着生完的,通常站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纪潇这胎不算是特别顺,前前后后三个时辰,却始终坚持了下来。
    请来的稳婆频频惊叹,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坚强的女子。
    “快了,快了,娘子再用力一些。”
    纪潇心想:我哪还有力气可用。
    她的力气不是累没的,完全是疼没的,现在身上发虚得很,她干脆跪了下来,借着俯撑在地上的姿势平复气息,这样一点点的省出力气,总算是听到了一声声惊喜的欢呼和夹在其中的婴儿啼哭。
    她两眼昏花,感到自己落在了一个怀抱里。
    心里头想:小兔崽子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你。
    纪潇倒是没有昏过去,她稍稍缓了一会儿,意识就清醒了,疼痛还是没散去,但这点余痛好忍多了。
    林今棠守在她身边,又是亲自给她擦掉身上的血迹,又是吩咐人端吃食,亲自喂到她嘴边。
    稳婆头一次遇见自己和婢女们的活计都被郎君抢了的情况,抱着裹上襁褓的婴孩站在一旁,颇有些茫然。
    她等林今棠稍稍得了空闲蹲到纪潇面前的时候,将孩子抱到床边,笑道:“夫人也看看孩子吧。”
    纪潇也是见过新生儿的,对抱到身边的丑东西早有了心理准备,她无言片刻,干巴巴地评价:“嗯……他爹娘都好看,应该不会很丑。”
    又问稳婆:“是男还是女来着?”
    稳婆:“……”感情刚才喊了半天,您都没听进去。
    连忙堆出一脸笑:“是个小子。”
    纪潇便又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说:“那抱给乳娘吧,反正我不喂奶。”
    稳婆:“……”
    稳婆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至少孩子顺利出来,又是个男孩的时候,她是真心高兴,现在这高兴生生被这对奇怪又莫名淡定的夫妻磨没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了这位夫人生下孩子,她都怀疑是不是亲生的。
    乳娘也有些心里没底,她是阆中县令的妻子,被请来当乳娘时,知道这间宅子里住的是从京城来的达官贵人,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但单看现在聚在阆州的兵力,就知是他们小小县令家得罪不起的。
    本来她要是当好了乳娘,那是天大的好事,没准夫君也能调回京中做官,可现在这小公子似乎不受父母亲喜爱……
    她抱着孩子随稳婆出去,一开门便惊了一下,只见满院子的仆从都躬身朝这孩子行了个礼,为首的阴柔男子笑眯眯地从银袋子里掏出赏钱,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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