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师兄临死前攥在手中的,这布料正是昨日林公子穿在身上的,昨日师兄一时冲动,与林公子起了冲突,又恰得了这块碎布,我等不得不猜疑是林公子所为。”
    纪潇一看,还真是同样的料子,然而这衣裳也是县里的布庄做的,要找同样的料子再容易不过。
    她哂笑了一声:“既然你们拿出来的证据算不了数,那便找出来吧。”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前路便这样大大方方地敞开,反倒让那捕头不敢进了,犹豫了好半天,才带着寥寥几个下属进去搜查。
    那几个护院都跟在附近,他们未必是暗卫团中最精的,却是看起来最莽的,也因此格外唬人。捕头一开始还忌惮这些人会动手,过了一会儿见他们只是在旁边看着,其中一人见他们频频望过来,便道:“主人担心诸位冲撞家中婢女亦或损坏物件,特命我等看护一二。”
    捕头一听他们唤那女子为“主人”而不是“夫人”,便知这家里恐怕就是那女子做主。
    真是奇了,一个有身孕的女子,家中有事竟需她挺身而出,而那位林郎君竟还未露面。
    捕头还未到正院,心中就已先对林咏召起了几分鄙夷之心,等见了林今棠,更觉此人只有容颜配得上外头的娘子。
    手下查出不少药材,摊开在院子里,捕头看了眼岿然不动的林今棠,问那报官人:“你说你也是大夫,那这些药中可有你说的毒?”
    报官人道:“这些都是……安胎养身,及富人家常备的药材,且都是干药材……没有药粉。”
    然而整座院子全部搜查下来,再无别的药物,亦不见地道等等。
    又从林今棠屋中搜出他昨日穿的那件衣衫,花纹衣料的确一致,然而林今棠那身衣裳没有丝毫破损之处。
    捕头查完,看向那报官的人。
    此人出身不低,以往与他们县衙有些交情,这也是他报个官便能请动衙门赶早敲林宅门的原因。
    报官人却还不罢休:“他若有意害人,自然会提前备好一套崭新的衣服,还请捕快严查此人。”
    林今棠闻此言抬眼,冲他一笑,下一刻,他便站在了那报官人身侧,一只手制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掌则掐在了他的脖颈上,温声道:“你们皆知我是医师,却不知我若杀人,何须用你们都想得到的办法?”
    那报官人惊骇极了,昨日林今棠在山上动过手,但也只是转瞬便松开,旁观者只知他敏捷罢了,此刻身在他掌下,才知这人惯会用巧劲,定是专门练过的。
    他知道林今棠不可能真拿自己怎么样,硬着头皮道:“你正是因为想洗清嫌疑,才用下毒的法子,因毒发是半夜,半夜你在城中,便可说自己未出过城!”
    林今棠辩:“你们一座山上全是医师,我在医师堆里下毒,难道不会轻易被你们认出是什么毒来?你们认出来,便可知何时毒发,我半夜在不在城中又有何关系。”
    报官人一时哑言。
    按寻常情况,林今棠有这等嫌疑,便是先押回牢中候审也是可以的,然而捕头说话时,便不禁用上了个“请”字。
    林今棠却不同他客气,道:“我同你去衙门无妨,只是我夫人未必答应。”
    捕头:“……”倒是第一次见人吃软饭吃得如此骄傲。
    他们自然无功而返,只好留几人守在林宅门口,又转道去山上查探。
    走到半路,便发现林宅的护院一并跟了上来。
    另一边纪潇关起门来,便将人都召起来,道:“我本想徐徐图之,接近这位医师,以便查探他都和谁有联络,然而那邬言却仿佛察觉了什么似的,他那徒弟出来咄咄逼人,想来也是他的嘱咐。如今只能亲手斩断这条路子,不可让他们传出一丝半点的风声出去。”
    荆雀道:“可是我们纵然人手多,也无法保证将那整座山都看牢。”
    纪潇:“所以不再看山,而是要把人放眼皮子底下。”
    她说做便做,那头捕头刚刚查探完死人的地方,抬着尸体下山,纪潇的人便上山,将邬言同那位报官人一同绑了回来。
    直到被丢进暗室,两人眼上蒙的布罩才被解下来,露出眼中的难以置信。
    其中徒弟忍不住骂道:“林咏召,你杀了人,还要绑我师徒,你是想要一手遮天不成?”
    暗室中只有林今棠,他没理会这两人,言简意赅地转述纪潇的意思:“你们二人若有什么想招的便同看守你们的人说,招得越多,便越好过一些,我想,邬前辈这么大年纪,也不愿意折腾了,至于你们的同门,如今被困在山上,轻易不可下山。”
    “你以为你能关我们多久,二师兄被害,你又绑走我们,衙役自会察觉,到时候你便是罪上加罪!”
    林今棠侧目:“那你便等着衙役找上门吧。”
    衙役自然没有找上门,纪潇直截了当地修书一封,盖上齐王的戳,命县令遵从信中指令。
    府衙的人都扯了回去,明着不再追究此事,暗地里则继续探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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