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扶坐起来,语气温柔:“那就回寝殿睡吧。”
    如此也不可能装睡了,纪潇睁开眼,装出一副刚醒来茫茫然的样子,问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林今棠道:“亥时一刻,现已过了三更天。”
    倒也只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林今棠有些惋惜。
    纪潇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毯子,书房里也就这么一条毯子,她赶紧摸了摸林今棠背后的衣衫,果然冰凉凉的。
    欲抽身时,才发觉自己整个人被林今棠笼罩着,她手臂从他腰侧向后绕过去,就如同把自己贴在了他怀里一般,旖旎至极。
    她连忙退开,装作没当回事的样子,“随口”说:“这么凉,你怎么也不披件大氅。”
    正值林今棠要起身,慢腾腾的动作一下便让纪潇察觉出不对劲。他捂着一边手臂,膝盖半弯了一会儿才借着纪潇扶他的力道站直,大概是腿也麻胳膊也麻。
    纪潇看着又心疼又好笑:“你做什么非要给我当枕头,直接把我丢地上不行吗?”
    林今棠微微一顿,心道她果然没多想,还以为他只是舍身贡献吧。
    “地上凉。”林今棠道,“你若染了风寒就会误事。”
    “那你把我背回去也好啊。”纪潇说完,就见林今棠思考了一下,突然背对着她半跪下去。
    纪潇怔住了,她想解释她只是随口一说,现在都已经醒了,自然能够自己走回去。
    可话到嘴边又走了神,想自己会不会太重了,他背得动吗?
    许是见她久久没动静,林今棠出了声:“你这么累,我却无法为你分担,但在你困倦时背你回去总是能做到的,齐王背着天下,我若有幸背一回齐王,想来倒是天大的荣誉。”
    他怕堂堂齐王抹不下面子叫一个文弱小白脸背着走,连理由都给她找好了。
    林今棠静静等着,很快便有一双手臂绕过了他的脖颈,纪潇大约是有点迟疑,所以身子压上来的过程极为缓慢,却不知这样慢的动作更惹人遐思。
    然而林今棠的遐思却与二人紧贴的身体无关,而是为这片刻温柔缱绻的意境走神,他背着她,就好像她属于自己,他们本为一体。
    方才说的什么天大的荣誉,在这一刻都无影无踪。
    他不要荣誉,他只有私心罢了。
    “好了。”纪潇刻意压制的气息轻轻喷在他的颈侧,将他拉回神。
    林今棠拖住她的双腿起身,他比她想象中的稳多了,步子没有丝毫摇晃,那双手也没有半点要脱力的样子,他还有余力腾出一只手来开门。
    唐鸠在隔壁的暖阁里守夜,听见这声音便出来,随后结结实实地一愣。
    纪潇一时不好意思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下属,便将头垂着,闭上眼睛,装作自己睡着了。
    林今棠没有拆穿她,温声说:“晴渊在这里也睡不好,还是回寝殿吧,有劳唐公公安排热水。”
    唐鸠点头应下。
    书房与云山殿隔得近,纪潇却觉得林今棠走了好长的路,正当她开始适应,有点贪恋这种平和安宁的时候,偏偏目的地又到了。
    林今棠把人放到床上时,荆雀正忙前忙后地点灯、备帕子。他看到纪潇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朝他眨了眨,然而在荆雀转过头的那一瞬,她又紧紧闭上了。
    荆雀替主人脱了鞋,挪正身子,又欲帮她把厚重的衣服脱了。
    她的手解开纪潇的衣衫,不经意间触过纪潇的腰腹、肩膀……
    林今棠目光避开这一幕,暗暗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谁家郎君没有婢女来贴身伺候,就连纪潇沐浴不都是荆雀跟着伺候吗?然而心里终归有些不爽快。
    他忍了一会儿,终归还是在荆雀拿帕子浸热水的时候抢了她的活:“我来吧。”
    荆雀望了望床上的人,指尖顿了一下便松开。
    林正君愿意亲自来照顾主人,这可是大好的征兆,她怎么会拦?
    就是不知道他做不做得来这种事……
    事实证明她担忧得多余了,林今棠小时候也是给别人当牛做马过的,伺候人的事他比荆雀做得还要熟练细致。
    他先给纪潇擦手,将她攥紧的手指摊开,擦拭掌心,力道刚好合适。
    荆雀只觉这画面缱绻暧昧,不敢再多看,连忙找了个借口出去。
    她一出门,林今棠便停了动作,征询地问了一句:“还用我帮你吗?”
    纪潇连忙夺过帕子,起身自己擦手擦脸,漱口濯足。
    她收拾自己的时候问:“你把她支出去做什么?”
    林今棠道:“我以为你装睡装得辛苦,大概需要一个‘醒来’的机会。”
    纪潇一时无言,却也松了口气。
    方才林今棠握着她手的时候,她心中升起了一丝自作多情,只是想到林今棠那个心爱的女子,才把念头压了下去。
    果然,自己的确是自作多情。
    林今棠回去以后,点油灯,取来笔墨,在纸上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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