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细数完半天纪潇这些年遭过的暗杀明刺后,唐鸠又缓缓道:“其实郎君九岁那年第一次离京,便在路上遇了袭,她当时遇袭的地方也是在这襄州,那时这附近官匪勾结,横行霸道,郎君不慎被抓上了山,幸好她机敏,换了一身小女孩的装扮成功脱身……正君?你怎么了?”
    林今棠在自己手心里捏出了一把汗,他张了张嘴,已经能预料到声音里的颤抖:“没,没事,你能……详细说说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章节名想直接叫“天麻”,结果每次看章节名就想到天麻竹荪鸡(呲溜——),就换成别称了呢。
    天麻煮汤真的好好喝!
    ☆、赤箭3
    唐鸠见林今棠反应异常, 甚是奇怪, 然而他刚沉默了一下,林今棠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语气有些急迫。
    “你继续说,他扮了女装, 然后呢?”
    唐鸠只好继续:“那时奴也不在郎君身边,一切都是从苏国丈那里听来的。”
    十年前, 襄州附近有大规模的匪祸,朝廷几次下派人手, 都铩羽而归。
    那时苏国丈南下回乡探亲, 从来没有出过京城的纪潇跟成康帝打了一个赌,赌赢了, 便争取来了随苏润同行的机会。
    去的时候还算顺利, 可回来的时候, 苏润临时接到转道襄州带兵剿匪的圣旨,他知道襄州附近就连官府都不牢靠, 便派出一些人手扮成商贾, 先带着纪潇回京, 未想到派出去的人里出了叛徒,故意带队往襄州方向走, 让纪潇被劫上了匪山。
    那些山匪事先得了假消息,以为她是新县令家的郎君,没想着杀她,而是打算用她威胁新县令与他们同流合污。纪潇却机灵得很, 先扮了几天瑟瑟发抖的小怂娃,仗着自己幼时长得乖巧可爱,俘获了几个山匪的同情,等他们看自己看得没那么严实了,便瞅准了苏润攻山的机会,逃了出来。
    她知道苏润就在山下,却没往那边走。唐鸠至今想起来,都还为郎君小小年纪遇难却还有这般的镇定与智慧而赞叹不已。
    纪潇若当时想要去苏润,恐怕见不到苏润的人就会先遇上集中起来的山匪,到时候逃走的心思一暴露,她不死都算好的。她反而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下山,一路有惊无险,直到遇见一个村落,找了户有女娃的人家,用一条镶金的腰带换了一顿饱饭和一套女娃装,梳了双丫髻,接着便继续逃命,进了一座傍山的县城。
    她知道不能去找官府,便扮成乞丐,打算起码先把肚子的事解决了。可这世道小女儿连乞丐都难做,纪潇在大街上扮了一天就发现自己被人牙子盯上了,干脆躲进了山里。
    后来遇上了好心人家,收留了她几日。
    那些日子里纪潇也没闲着,一有空便打听山匪的动静,她被拐走的事肯定能传到苏润耳朵里,只要苏润攻上山,知道她逃走了,就一定会在附近搜查,而她要做的,就是时刻听着外头的动静,一旦苏润那边胜了,她就会用自己靠着跑腿赚来的那点钱租一辆驴车,去苏润在的地方找他。
    结果可想而知,是她成功了。
    林今棠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活泼机敏小女童,明明独自一人身陷困境,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局面,却总是笑得很甜,还有些令人头疼的小霸道,她在街坊里东奔西走,每日艰难地赚上一文两文钱,就会很知足地跑来炫耀,好似一切事情都难不住她似的。
    唐鸠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正、正君?您怎么了?”
    林今棠摇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哭了。
    他有些狼狈地擦了下眼泪,说:“我突然困了,你先回去吧。”
    唐鸠哪里听不出这是借口,也说不出非要在屋里头守夜的话,只是检查好了窗户,退到门外去守着。
    林今棠在原地发怔地坐了一会儿,才在模糊的烛光里想起来自己忘了问——
    纪潇回去的时候,就没有提过……别的吗?
    林今棠忽然间不敢去问了,也不敢去想,他浑浑噩噩地坐到了天亮,再从天亮坐到了天黑,期间唐鸠似乎将饭菜送进屋来过,他却忘了自己是吃了还是没吃。
    饶是这样的放空,在他半夜终于撑不住闭上眼后,还是在梦里见到了她。
    也或许是他。
    九岁大的男孩女孩,也就是看套装束的事。
    是男孩上山摘药材的那日,还得多亏了那帮山匪,自从有人去山里砍柴摘果被山匪砍了脑袋后,便很少有人往上头跑了。
    满山的药材也没人摘,倒是便宜了他。
    其实县里也安全不到哪儿去,能在山上遇匪的时候,附近的村庄、官道都免不了遭一顿洗劫,县令为了免灾,也会挨家挨户加征粮食往山上送。
    男孩也无所谓砍不砍头。
    他一边走走停停捡捡,一边想着那些被人们夸大编造出来的事情,心说:谁取我命,我谢谢他。
    便是这时候,树上传来一声口哨。
    男孩麻木地抬起头,看到树上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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