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日,工作日很少露面,如璇知道他忙,事业版图很大。
    “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谢译斟酌再三,开口谨慎。
    如璇好奇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找她商量事情了,久到记不起上一次是哪年了。
    “什么事。”
    迎着如璇真实率直的目光,谢译忐忑了。
    沉默了片刻,男人开口道:“谭医生说您最近的精神和胃口都不错,大概是新药起了作用。”
    这些事一贯是他拿主意的,现在突然提起,只是个开端,如璇知道还有后话。
    她静静点头,等他接着说。
    谢译咬了咬牙:“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她来见您,您别……”
    别动气,别拒之门外,别避而不见……
    他没想好适合表达的措辞,就这么卡在整句话词不达意的位置。
    如璇知道谢译口中的“她”是谁。
    想到那个孩子,眉心是抹不去的哀愁:“她不会来的。”
    谢译抬眸望去。
    如璇的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她心里怨我,怎么还会愿意来见我呢,不会的。”
    自我否定的每个字眼都融进了不清白的涩。
    “璇姨……”
    谢译启唇,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她来的那天,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小福的右眉里藏着浅浅的一颗痣,不起眼,外人都不知道。
    她不肯喊我妈妈,也不愿亲近我,我知道她是怨我的。”
    雍容的女人幽幽诉说着,眼眸里聚齐了星光,泫然欲泣,又拼了命忍住。
    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哪有什么资格哭。
    谢译于心不忍,他伸手握住她的。
    “璇姨,她不会怨你。”
    那个女孩子,一点心思都浮在脸上。
    嘴上说着恨啊怨啊,都是虚张声势更多,眼睛里头满是痛楚和透骨酸心。
    谢译清楚的知道,时至今日,祝福还在为妈妈摔倒时没能上前扶一把而自责懊悔。
    她从未记恨任何人,那些言辞犀利的口不择言,都是蠢到让人心疼的倔强。
    ///
    手机铃声叫嚣个不休。
    在梦境里挣扎起伏的人终于被唤醒。
    祝福睁开眼,神色涣散。
    看着空空白白的吊顶,愣了半分钟才聚集了焦点。
    电话还在响着,势如破竹的吵闹。
    祝福起身,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来电备注,所有的瞌睡都惊醒了。
    醍醐灌顶的精神。
    来电显示:爸爸。
    祝振纲很少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一般都是她去电。
    上一回两人浅浅聊几句,还是中秋节。
    决定来Z市后,祝振纲对她的态度就很冷淡,近乎于漠视。
    祝福知道这只是其中一种阻止策略,大约也知道拦不住,就用耍脾气的方式宣泄不满。
    年纪越大反而越像个孩子,这话用在祝振纲身上再合适不过。
    天马行空的追忆先收一收。
    不敢再耽搁了,祝福连忙按下接听键:“爸爸。”
    “有没有打扰你上班啊。”第一句总是这样。
    祝福一看时间,12点50分,还在午休时间里。
    想必是算着时间打来的。
    “不打扰,我们中午休息呢。”她乖乖回话。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问你过年几时放假,春运的票不好买,你早些留意。”
    “放假时间公司还没通知呢,爸爸。”祝福停顿了一下:“票是很难抢的,实在不行,我就不回去了。”
    额县是一个边远小镇,交通枢纽除了绿皮火车就只剩飞机了。
    航班一天一趟,物以稀为贵,尤其是春运期间,票价肯定居高不下。
    祝福舍不得坐飞机回家,如果是火车,一来一去单单在路上就要花费两三天。
    实在太折腾了。Qun 78/6039;0/9039;98/9039;5  ∮q
    “不回来啊,那……也没办法。”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
    末了,又补了一句:“好好工作,家里一切都好。”
    察觉到父亲的失意,祝福忍不住念叨:“您腰痛的毛病要注意,不要喝酒了,就是别人劝你也要悠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他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祝福握着手机,一句没来得及脱口的再见还卡在喉咙口。
    那个倔老头,性子越来越急了。
    祝福挂了电话,整理了床铺,又把主卧的也一并收拾好。
    将餐厅的碗碟洗干净,冰箱里即将过期的牛奶清理掉,脏衣篓里他和她的衣物丢进滚筒洗衣机。
    女孩抱膝坐在地上,从透明的塑料圆洞里望进去。
    他的衬衣和她的牛仔裤扭曲交缠在一起,泡沫和清水浑浊交织。
    她看入了迷,觉得应景又言喻,很像他们的关系,一团乱麻。
    程序结束,洗衣机停止了运作。
    祝福回神,将衣物取出来,发现自己闯了祸。
    蓝色的牛仔裤将他的白衬衫晕染出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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