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整个成长中,不过凤毛麟角罢了。
    一个单身男人抚养女儿,其中的艰难和不便可想而知。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实在无法兼顾就把孩子送到A市的爷爷奶奶家,大城市里总归比这里的条件好,不论是教育还是吃穿用度。
    没想到日子过着过着,也扛过来了。
    她调皮捣蛋是真,独立自主不假,因为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祝振纲连家长会都不用去。
    祝福是省心且让人放心的孩子。
    夜里,祝福被鹤唳鸡鸣的风声吵醒。
    房间的窗户漏了一道口子,风从狭隘的裂缝处灌进来,每一声都压抑着肆无忌惮。
    起身,许是没醒透,她眯着眼左右划拉着脚边的拖鞋。
    下了床,在厚重地毯的帮衬下,脚步都消了音。
    她想去尿尿的,路过时看到爸爸的房间亮着灯。
    已经很晚了,这很少见。
    祝福猫着身子走过去,扒着门缝往里看。
    书桌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端倪,许久不舍得放下,情到浓时只剩一抹叹息。
    灰暗的灯光将整个人笼罩在不明朗的过去,他抽着烟,猛的一口,岔气了开始咳嗽。
    祝振纲的失落透过薄薄的门板轻而易举地暴露在在小小的祝福面前。
    她从没见过爸爸这样。
    照片里的人又是谁呢。
    略。
    10.遗落
    “你看到了什么?”徐子默问道。
    祝福拿起咖啡杯,到嘴边才发现已经见了底。
    徐子默适时将面前那杯没动过的柠檬水递给她,祝福喝了一口,润湿了喉咙,娓娓道来。
    “我看到了我。”她的声音很轻。
    这么多年过去,往事复提,少了惊奇,多了淡然。
    ///
    第二天,尽管是周六,祝振纲一早起了。
    从大学毕业后被发配下乡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休息日的概念了。
    临出门前,照例问祝福今天有什么安排。
    祝福有,但她没说,随口搪塞了一句写作业就带过去了。
    祝振纲狐疑的看了女儿一眼,哪一次回牧区不是撒欢了玩,从没有乖乖待在家里的时候。
    不解也只闪过一瞬,他没深究,嘱咐了几句就出门了。
    确定爸爸走了,走远了,祝福才蹑手蹑脚跑到他的房间。
    抽屉没锁,在这个家里是允许保留秘密的。
    祝振纲不会去翻看女儿的隐私,祝福更不会。
    只是昨晚的那一幕太诡异,她才起了好奇。
    坐在同样的位子上,打开抽屉,里面放了一个记事本,一叠资料,还有几只笔。
    祝福小心翼翼地翻动,尽量不破坏原先的完整性。
    在记事本的最后一页里,夹着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另一个自己,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从蹒跚学步到上台演出。
    祝福惊讶,来回看了又看,很容易发现端倪。
    在牧区,水资源是及其珍贵且短缺的物质之一,为了图方便,她从小蓄着短发。
    更别提被草原的烈日和狂风造作得发红的皮肤,方便奔跑的长裤,以及不谙世事的咧嘴大笑。
    而照片里的人。
    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时而绑成麻花,时而扎起马尾,又或是服帖披着。
    她皮肤细腻白皙,穿着白色蓬蓬裙,嘴角扬起却笑不露齿。
    她是城堡里的公主,而她是草原上的雏雁。
    那她到底是谁呢。
    外表和自己毫无二致的人,让父亲抽烟解愁的人。
    她是谁?叫什么?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所有的困惑都需要一个突破口来解释。
    幸运的是她找到了。
    其中年岁最近的照片背后留了一个地址,是Z市。
    英商国际学校,应该是她就读的学校。
    ///
    “然后你们见面了吗?”
    “怎么可能,”祝福耸耸肩,略表遗憾:“那时候我才八岁,小学二年级,没有监护人的陪同下连车票都无权购买。”
    虽然她不止一次地想过怎么隐瞒长辈偷偷去Z市。
    “抱歉,是我听入迷了。”徐子默也觉得自己的假设离谱。
    “在那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我只做了一件事,拼命练字。”
    “为什么。”
    祝福突然害羞了,两颊红红,摊开皱成一团的惭愧:“我小时候…字不好看,我想如果她收到信,但是因为字丑而懒得看下去,那可不行。”
    是的,祝福想了无数个合理利用地址的方法,最后决定了,写信。
    ///
    她写过无数封没有寄出的信。
    有些是因为语句不通,有些是因为遇到了不会写的字,有些是因为主观认定写得不满意。
    像是严格近乎于苛刻的语文老师,一次次地审判自己的成果,再一次次否定。
    后来回想起那段偏执的时期,祝福觉得匪夷所思。
    最大大咧咧的人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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