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松见他如此说法便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谭知府应该是下值,穿着居家的私服,走到了这边和两人说话。
    看着谭知府和查松闲聊的意思,乔庭渊便很有眼色的打算提出告辞。
    正在此时,查松突然说:“涣之最近可不算老实。”
    谭知府笑着说:“小儿还需要先生多加费心了。”
    乔庭渊心里正想着突然提起这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谭知府的孩子?
    就看见查松转头对自己:“往后你可同宁涣之一起,常来府上或者是在府学里请教问题。”
    乔庭渊这个时候来不及关注谁是宁涣之,但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喜。
    这拜师的事情不就看上去有戏了吗。
    直到乔庭渊回到了府学里,恰好沈近存也在。
    他一来就扑了过来,冲乔庭渊大笑说:“庭院啊,你也太厉害了。这下子整个府学里的人都知道你从查先生手里拿到了乙上,这可是独一份的。”
    “我说我回来的时候,怎么好多人向我看着。”
    “那能不看看你这个独一份究竟是何方神圣吗?”
    沈近存早来了这么久,可是知道,以后那些人想说乔庭渊年纪轻轻担不得榜首的闲话时,也得看看能不能从查松手里拿到这个成绩。
    乔庭渊在这事儿没有多留恋,随即向沈近存打听谁是宁涣之。
    沈近存长长的哦了一声,说:“这不就是那位谭知府的儿子吗。”
    乔庭渊很是惊讶。
    看着乔成渊惊讶的眼神,沈近存嘿嘿一笑的说:“听说啊,这位宁涣之原是过继给亲戚了,但后来那位亲戚病逝,宁涣之就又被接了回来养着。”
    既然牵扯到了过继这种上族谱的事情,宁涣之改不回来,谭这个姓氏也是正常。
    所以宁涣之的身份也有一丝微妙的尴尬。
    沈近存忽然警觉起来,“你怎么突然问起了他,不才刚来一天吗?”
    乔成渊想了一想,沈近存也算是自己身边的至交好友了,便把自己想要拜查松为师的打算,浅浅的交代了一下。
    沈近存既是吃惊又是不可思议,心里还忍不住有一些酸。
    “你这好像有点悬吧?”
    “查先生的身份……怎么说不也得收个世家贵族的人才能说的过去。”
    沈近存还是以不敢相信为主,而且乔庭渊实在是太过大胆。
    沈近存本想劝乔庭渊冷静一点,不要白日做梦。
    但又想到了上一回李教谕的事情,他有些犹豫的说:“李教谕和查先生不太一样,看上去也不轻易松口的人,你还是稳着一点吧,万一惹得查先生不喜了……”
    “像他那种身份的人,说一句轻飘飘的话都能让人名声不佳。”
    特别是像乔庭渊和魏与添这样寒门出身的人,在家世不占优的情况下,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反而要更加握紧。
    沈近存这话,就差让他醒醒。
    乔庭渊心里也知道沈近存是好意,不然他大可以不说这些话来劝自己,“先试试再说,万一成了呢?”
    乡试艰难,乔庭渊需要努力从全国的人里脱颖而出,这便很有可能会踩在一些天之骄子的头上,而想要比过那些天之骄子,付出的程度不言而喻。
    等乔庭渊回到府学里,把书都妥帖的放好,才出了府学的门,去了乔成租住的房子那里,安穗开得门,随后就去厨房里笨拙的煮着今天的饭菜。
    乔庭渊推开门,乔成正在算账,把银子、铜钱都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枚枚的数着。
    “平安啊——还是爹太大意了,你爷爷的话还真是没有错。”
    乔成抬头看了一眼乔庭渊,而后数着手里的钱,不禁垂头丧气。
    眼下的钱,租了房子之后,再想买一件店铺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他们在这府城里的花费也高,即便省吃俭用,也还有三张嘴巴呢。
    乔庭渊坐在乔成身边,拍了拍乔成的肩膀,安抚说:“爹,这还不急。还是有很多赚钱的方法,过几天就能拿来。”
    乔庭渊这么说,就是仗着手里带来的这么多的白酒。
    他不会坐以待毙。
    幸好府学休沐给的时间是两天。
    一大早起来,乔庭渊就已经把酒水兑好,放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酒壶之中,而后再整齐的放进木盒子里摆放好,差不多是十一小壶酒。
    安穗主动跑进来,说:“郎君,我和您一起去吧。”
    乔庭渊看着安穗逐渐褪去了在乡下时候的那样羞涩胆怯,不禁笑了一下,算是鼓励他。
    “好啊,不过今天可能要辛苦一点了。”
    外面的太阳有一些大,还只是初晨的时候,就让人有一些睁不开眼睛,今日怕是一个大好的晴天了。
    安穗摇摇头,“这点日头才不算什么,我保准跑腿跑的快。”他怕被乔庭渊赶走,赶紧献殷勤,表明自己的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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