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你也讲是以前了,难道我做出一点变化,不好?”
    钟霓张嘴还要说什么,傅时津是怕她说什么,干脆捏住她两颊,沉默地望住她。那一瞬间,钟霓仿佛是望见他眼底一片暗色,陌生的生冷,陌生的怨,陌生的……陌生的他。
    “还是讲,你更钟意以前?”
    陌生令她心慌,她用力推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的面颊。她不知傅时津怎么会这么大反应,被他盯着头皮一麻,生着闷气,不想与他多讲一字,转身要走。走到门口,也没听到他喊她,开门的动作稍稍迟疑,还是没有听到,于是,她走出门,用力摔上。
    低头一看,光着脚。靠!都怪傅Sir,平白无端做些奇怪的事情,变得也好奇怪。但,她没法否认,她有沉溺于现在的傅时津,没以前那么古板,偶尔会讲笑,对她总有一份莫名的忍耐,似爱又不似爱,以前从未有,有的只是训诫,抑或是客气,抑或是像亲人的关怀,理所当然地给予她关怀,从不需从她这里索要什么。
    她蹲下身,抱住膝盖,靠着墙面,望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对面大楼的霓虹广告映进她眼睛里,心慌地闪烁着,一种陌生的难受感越来越浓烈。
    她还不明白这种感受,只知自己讨厌这种陌生感,陌生的男人,陌生的生冷,还有莫名其妙的怨。
    他怨什么呀?怨她?还是怨什么呀?
    她琢磨了一会儿,手背一颤,低头看是掉了什么,滴在上面,凉凉的。她愣住了,也被吓住了。从前,他是古板,那她呢?从前的她会随随便便掉这么个鬼玩意儿吗?
    门开了。
    傅时津站在门边,凝视她的目光再无陌生的怨,只剩无奈。是她熟悉的忍耐,似爱的忍耐。她抬着脸看他,一张脸被他的影子覆得严严实实的,覆得她眼珠子蓄满的东西是他的。
    他叹了一口很长的气,蹲下身,一手摸到她冰凉的脚后跟,一手轻轻触了下她的眼睫,“我再问一次,你很钟意以前?”
    她拧起眉,故意眯了下眼,蓄不满的水,一滴滴地从眼眶掉下来。
    “是啊,是啊,我好钟意以前啊,你古——”
    他目光仍柔和,唇线却慢慢失了柔和,“我知了。”
    你钟意以前,我就做回以前。完完全全做你熟悉的那个傅时津。
    奢侈的想象,终只能是想象。
    勿奢望,勿贪心,勿向往,勿憧憬,便无希望。
    ——你的古板令我讨厌啊。
    钟霓被他看着哑了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珠子蓄的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过。她抱住自己,埋进胳膊间,声音闷闷的,“你离我远一点。”
    他手足无措,握着她冰凉的脚后跟的手慢慢松开,纵然要离得远一些,也要抱她先回房间。他拿过桌上的衣服,转身要走。
    钟霓坐在床边,看他真要走,立时哭出声。眼泪是她的天然武器,只针对他。从来不觉眼泪这样好用,以前她一掉眼泪,傅时津是以长辈神态来安抚他,现在……
    他顿足,站在门口,沉默地绷着脸,听她哭到打嗝,没办法继续沉默,转过身,摔门反锁上。关门的声音震得她又打了个嗝,前几个嗝是假的,这会儿是真的了。
    以前,她对傅时间,尚有畏惧,他是高高在上的长辈,亦是她心中不可揭露面容的艳鬼。这份畏惧,忽然间被这摔门的声音重新拉了出来。
    钟霓捂住眼睛,不敢看他脸色。
    他走进她,衣服随手扔到床上。
    她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动静,才慢慢挪开手,露出一只眼,还未看清楚什么,两只手都被人拉下来。
    人总是渴望美好的事物,尤其是不美好的人愈发渴望,是望梅也止不了的渴。
    傅时津眉梢眼角全是怨,他忍耐着的是怨。
    他紧握着她的手,摸向自己受过伤的腰侧,“知不知这是什么啊?”
    是那一年维多利亚港狂欢年夜,他望着她三番两次对以前的傅时津告白,烟花肆虐绽放,他站在拥挤的人潮里,忽然间明白了,明白他不过是个卑劣的小偷。
    偷来了属于他们的情侣文身,偷来了亲吻,偷来了拥抱……
    然后,一刀刺入他腰腹,让他偷来的东西都要放回原处。那一日,他是这样想的,眼前一片白,白的刺眼,白的痛,白的仿佛再也失去了偷来的那一份奢侈。
    而要告诉她是什么,是讲不出口的。
    只告诉她是很疼的地方。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眨了眨眼,眼泪全被挤掉,溢出眼眶。
    “……我是警察,受伤在所难免。”他慢慢松开她的手,也想要松开这一份奢侈。将来,他一定要吞很多针。
    钟霓微微仰着脸,双臂圈住他腰,圈着他靠过来,“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
    “刚刚你瞪着我,好像是要杀了我。”
    “……我没有。”他转过脸看别处。
    她扯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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