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刺耳的椅子后移的声音,有人也站了起来。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瞬间哗然:“付烬?他居然不写作业!”
    “胆子这么大,连老梁的作业都敢不写。”
    “人家不写作业不照样考年级第一,再说他数学次次满分......”
    老师当场脸都黑了,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付烬,我看你骄傲到脑热了是不是?”
    本来只想罚站走廊一节课,她气极改了主意,指着外边说:“你们去操场跑十圈,什么时候跑到脑子清醒了,什么时候回来。”
    钟远萤和付烬下到操场。
    清晨的空气有点湿漉的凉意,太阳渐渐升起,阳光从房屋间斜斜照来,草地上的水珠折射晶亮,梧桐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落在红色的跑道上。
    比起走廊罚站被盯着,钟远萤更喜欢跑操场。
    不过她没打算乖乖地跑,又没有人看,弯腰捡起一片小扇子似的梧桐叶,在手里转了转。
    “付小烬,”钟远萤弯眼笑了笑,“你怎么不写作业啊?”
    初阳落在他身上,让他的发色浅了一层,眼眸也变成浅棕色,还晕染出淡淡的弧光,看起来干净又温暖。
    “我写了。”他说。
    ——
    班里的男女生人数刚好对半,班主任便要求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半个月换一次座位。
    由此学渣杨锐充与年纪大佬狭路相逢成为同桌,他深刻的体会到一位能把老师都冷到无话可说的高岭之花......之草,是得多让人不胜寒。
    他们成为同桌第一个星期,他没敢开口说话,付烬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第二个星期,杨锐充颤颤巍巍问了题作业,大佬还是没给眼神没说话,直接把作业本摊开给他看。
    终于撑到半个月换座位之日,装尸体的杨锐充瞬间活了过来,结果座位表公布,他还是和付烬坐。
    得,尸体直接火化吧。
    杨锐充去找老师,老师就说:“你成绩都垫底了,老师安排你和付烬坐,是为了让你抓紧机会多向他学习。”
    杨锐充心灰意冷,毕竟老师专门安排的,只有他提高成绩,才有望摆脱被冷冻的日子。
    当过一次同桌回来,杨锐充怀疑付烬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这天数学课,杨锐充勉强撑起眼皮,视线落在左斜前方钟远萤的桌面,她拿数学书做掩护,桌肚里摊开半本漫画书,时而抬头时而动笔,一副在认真听课的模样。
    数学老师忽然一拍黑板,惊醒大半个教室的人,“你们别以为在下面搞小动作我不知道,把书立起来,我就不懂你们偷吃东西,趴桌睡觉了?林孟沥嘴里嚼什么呢?这题你来答。”
    杨锐充再收回视线看向钟远萤,她处变不惊,还从容地翻页漫画书。
    高,真是高,胆子也真的大,他服了。
    过了半节课,正在走神的杨锐充发现同桌倏然前倾伸手,曲起指节敲了敲前桌钟远萤的椅背,她便将漫画书往桌肚里收。
    付烬的表情依旧漫不经心,加上动作过于自然,以至于杨锐充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窗边晃过年纪主任目光巡视的身影,杨锐充才愣愣回过神来,“老师来巡堂?”
    付烬眼皮子未抬,淡淡“嗯”了一声。
    杨锐充耳朵动了动,还沉浸在自己是不是幻听的挣扎苦海中,然后下课,他就看见钟远萤转头。
    他惜字如金的同桌翻开草稿本,缓缓说:“这节课只用掌握两点,多项式运算和顺逆流问题......”
    杨锐充慢慢瞪大眼睛,看见付烬连说带写,解说仔细,还详写举例,一节课的内容浓缩成三分钟,连他都能轻易听懂,印象深刻。
    钟远萤听完后,比个OK的手势,扭头回去。
    等等,这是什么差别待遇,杨锐充心酸地想。
    接下来他就发现,钟远萤上课都不听,干自己的事情,有时画画,有时看漫画,想学的时候,下课就扭头看付烬,付烬眼也不眨给人喂题。
    杨锐充一直处在震惊当中回不过神,他不知道,没换座位之前,付烬是在家给她喂题,现在前后桌更顺便而已。
    老师让杨锐充向年纪第一学习,他只发现付烬比他还不听课,老师不走下来巡视,付烬连课本都不翻开,他支着下巴看前方,看的又不是黑板,有时老师课间布置作业,他就用下节课写完,书包也不带。
    这种学神实在触及杨锐充的知识盲区,他真要向同桌学习,可能连一班都待不下去。
    直到有一次付烬和钟远萤都没写数学作业,被老师罚跑操场,付烬才开始背书包。
    杨锐充认为他背书包没什么用处,顶多装装样子,毕竟他作业都在学校写完,又不拿课本回家看。
    这天轮到他和付烬做值日。
    天气太热,到了放学,钟远萤起身对付烬说:“你先做值日吧,我去小卖部买冰棍。”
    付烬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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