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停下动作,看向他手里的信封,信封破了几个洞,又仿佛是在水里浸泡过,从离国到大越皇宫,应当是受了一番颠簸。
    既然能顺利到达,他便推测道:“离国国内纷争刚刚结束,想来局势稳定了,所以信件便恢复往来,这封信才得以送往宫内,如果没有猜错,这是给……太子妃的?”
    “是,林家所写,信封上有印章。”
    “来之不易啊。”
    “周南先在这里喝茶,我给五娘送过去。”
    周南摆摆手:“不用管我,我坐一会儿就离开。”
    “好。”
    拿着这一封信,江风旸走去露华殿,宫人说太子妃正在午睡,他便坐着等她。
    方坐了片刻,林山卿便从内卧走出,她慢慢走到江风旸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他:“阿旸怎么来了?”
    “给五娘送万金。”
    她完全不相信,看他一眼又低头喝茶。,没有答话。
    江风旸叹口气,装作十分忧伤:“难道在五娘眼中,堂堂太子连一万金都拿不出么?”
    林山卿听出他的玩笑语气,笑而不语。
    江风旸将信封整齐的放在林山卿面前,手指移开,缓缓道:“家书抵万金。”
    林山卿瞬间低头,看到熟悉的印章和残损的封皮,不可置信一般拿了起来,她小心拆开,展开书信,这是林泊的字迹,她欣喜不已,一字一句看过去。
    他说家里一切尚好,勿忧勿念,而他如今在云砚皇宫,也长胖许多。
    看到这里,林山卿笑出声来。
    后面他问五娘可好,适不适应大越水土?
    往后翻一页,是曹焉知的笔迹,他啰嗦了好几页纸,从宫内的石榴熟了,再到他府内养的鸟跑了,还问汝歌有什么美食佳肴,可否寄些回去。
    最后纸张不够了,他在末尾写了小小一行字——公子旸当真如昆山之玉?
    最后一页纸,乃宋轻舟手笔,他已成为君王,信中叹冠冕太重,每日起床脖子都会酸疼,问五娘暘谷那名郎中配的膏药药方还记得吗?
    满纸轻快,只有喜无有忧。
    江风旸道:“家书既已到,说明离国局势已经稳定,五娘不必担忧。”
    林山卿低头笑,她明白这只是暂时。
    都已看罢,她将信纸小心放在桌面上,告诉江风旸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省略了曹焉知问的那一句:公子旸当真如昆山之玉?
    他认真的听完,去一旁拿出纸笔,示意林山卿回一封信。
    往常都是江风旸执笔写字,林山卿在一旁研墨,这次太子当了个书童,有模有样的研墨铺纸。
    “要回些什么呢?”
    “说说五娘在汝歌都做了些什么。”
    “好。”
    汝歌的趣事有很多,她写了好几页纸。她写一写,时不时会问问江风旸。
    “东宫的那棵银杏几百年来着?”
    “三百年。”
    “阿白喜欢萝卜叶子还是白菜梗子?”
    “萝卜叶子,喜欢白菜梗子的是我。”
    “芒种之前的那个节气是什么?”
    “小满,那天我们在屋顶上乘凉。”
    这些都写完,外边天都昏暗,林山卿捏着笔陷入了犹豫,她问道:“要提一提阿旸吗?”
    “要的。”
    他也想得到她家人的认可,让他们可以放心。
    得到肯定的回答,林山卿便重新低头写。
    写江风旸面如朗月,若和煦春风,真如昆山玉。
    然吃石榴不吐籽,喜吃白菜梗。
    信写完,她仔细折好塞进信封。这时阿言也端来了饭菜,江风旸将烛光点燃,他们便在这里用饭。
    “等下我要回紫云阁,顺便将五娘的信寄出去。”
    “我跟着阿旸一起去紫云阁,在那坐一会儿。”
    “好。”
    .
    子贞在紫云阁门口等着,夏日蚊虫多,他不停的跺脚徘徊。
    见太子与太子妃一同前来,他咧开一个笑,将两人迎进去。
    子贞给林山卿端来一碗石榴汁解渴,又拿来一把团扇。
    其实夜晚并不炎热,不过团扇可以驱逐蚊虫。
    江风旸今夜不想看文书,他就想这样坐着,不说话也很好。
    阿白跑来殿内,熟门熟路的跑向江风旸,半途发现殿内还有林山卿,瞬间转身跑向她身旁。
    林山卿便乐呵呵抱着它。
    江风旸双手撑着腮发呆,这个动作五娘常做,不知不觉被太子学了去。
    五娘学他,手掌贴在他额头上。
    “阿旸想什么呢?”
    “想起与五娘在东宫初见的时候。”
    “初见?是银杏树下那一面?”
    “差不多吧。”
    “那时候我觉得阿旸冷冷冰冰。”
    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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