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给他看,结果受了鸡毛掸子的气,又站在院中许久无人理,她迁怒到了江风旸身上,尤其见到他,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她不能压制下去。
    江风旸静默片刻,起身将窗户阖上,灯烛晃了下。关窗起身的动作带起来一阵风,将灯烛彻底吹熄,自从江风旸进来后宫娥便都没有进来打扰,殿内的灯烛并未被点亮。
    唯一的灯烛熄灭,窗户又阖上,一片漆黑。
    江风旸伸手在桌上摸火折子,林山卿一下子陷入恐惧,僵直了身子。
    黑暗容易使她惊恐,这是来了汝歌才有的毛病,她无法忘记林水北离开时她的无力与痛苦,当时闭上眼,世界坠入黑暗,醒来时,早已物转星移。
    幽闭的殿内毫无亮光,她试探着叫:“阿旸?”
    江风旸没有找到火折子,他听到林山卿的声音便停下动作。
    柔声道:“怎么了?”
    林山卿瞬间不再惊慌。
    她道:“我去找芍娘点灯。”
    江风旸应道:“好。”
    他不放心她摸黑行走,便也站在地面上。
    林山卿摸到了他的手,江风旸毫不犹豫的握住,在这时,林山卿在小榻上摸到了火折子,她道:“在这里,找到了。”
    江风旸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她便连带着他的手一起点亮灯烛。
    火光颤巍巍燃起,她推开窗,坐回小榻上,江风旸依旧握着她的手,她眼中倒映着烛火,疑惑望着他:“拉着我做什么?”
    窗开有月色,他凑近,吻向她,稳稳印在她唇上,清新气息拂在她脸颊上,轻柔的力道像是呵护珍宝,握住她的手,终于将她紧抱,又像是春风中徜徉,又像是烈日下炙烤,他微微松开,抬头一看,圆月在柳梢。
    抱着她,轻拍她后背。
    对不起,他情不自禁。
    ☆、喝药
    雨水再次降落大地,这场雨是夜间落下,晨起时,空气清新,寻不到落雨的痕迹。
    阿言起的最早,他在帮着翁老修剪花枝。
    东宫这些日子都很安静,太子出了宫去,与周南准备赈灾物资,休息时间都很奢侈,他已有好几日未曾回宫,露华殿内诸人隔了好几天未曾见到殿下,有些不太习惯,毕竟从前可是日日能见到他。
    诸人不能日日见到太子殿下,却能日日见到子贞。
    他早一趟晚一趟,挎着篮子给露华殿送绿豆糕送桔子,殿下不在,这些东西紫云阁也吃不完。
    今日他送到露华殿内的是龙须酥。跨进院内,只有阿言与翁老在院中,周围都静悄悄。
    他见时辰早,放下东西便在花圃周围坐下,看他们俩修修剪剪。
    阿言逮住机会了,挨身坐到他旁边,问:“那日殿下一同与太子妃呆在殿内,可天刚黑殿下便被圣上急匆匆召走,是为何事?这一走可就没回过宫了吧……”
    子贞道:“还是紫云县的旱情。”
    他叹了一口气道:“紫云县可是个大县,富甲一方,真是没想到会有这样严重的旱情,就怕又出现蝗灾!”
    “那殿下是否要前去紫云县?”
    “说不准说不准。”
    他又道:“昨日听宫人们道,圣上在拟罪己诏。”
    “头一回?”
    “头一回。”
    殿门吱呀,两人停止交谈,低头继续动作。是芍娘从殿内走出,她出来提热水。
    .
    林山卿今日想要出宫去,芍娘许久未曾出宫,她想带着芍娘一同出去,最后便是她,子贞与芍娘三人一同出了宫。
    宫外的树枝青草又嫩了一些,路边草地上都是小小蓝色花朵,风一吹就掉落。
    荠菜花是白色的,亦是开了满地,开花的荠菜已老,不再鲜嫩,这是赏花的季节。
    商贩在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吆喝,林山卿不再走马观花式游观,她要认认真真去了解这些街巷,这些民生民俗,这些人间烟火。
    走的渴了,三人去了茶楼。
    春季采茶忙,第一茬春茶或许已送去各个茶楼,在茶楼就着春景品春茶是一妙事。他们想要在茶楼坐上一坐。
    天水一间的茶水是由客人自己冲泡,店家提供热水与茶叶。这里还有免费的糕点,偶尔还会有歌女弹唱,艺人说书。
    天水一间的地理位置好啊!
    从窗户一探头,赏得到教坊笙歌乐舞,听得到小儿念书声,望得到河边桃花一树树,看得到楼下公子姑娘含笑模样。
    这里的茶也好。
    从山上引的山泉水,茶山上新采的茶,白瓷的茶碗乌木的桌,热情的店主憨厚的小伙,天水一间开了几十年,风味不变。
    他们就坐在窗边,品一口茶,看一看窗外。
    远处有念书声,童音清脆,抑扬顿挫。林山卿想起儿时记忆,她想要去看一看。
    他们并不知私塾在何处,只是顺着读书声一路走一路寻。街道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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