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不是清冷的公子旸,还是她熟悉的阿旸。
    她笑道:“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指着远方道:“在花园里,可以看到你跟阿言沿着石阶往山上走,梅花随风飘落。”
    行踪原来一览无遗,她道:“啊……你们都看到了。”
    江风旸往上走,回答她:“不是,只有我一人看到,他们都忙着议事,没有关注周边。”
    她偏头笑望他:“太子走了神。”
    江风旸侧头看她:“休憩时远眺无意望见。”
    夕阳柔辉散在两人脸庞上,江风旸拈走她发上花瓣,见今晨送的发簪正别在她发髻上,眉眼弯弯柔声道:“走吧。”
    “好。”
    江风旸转回身,顺着石阶往下走,林山卿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低头看他衣角,果然沾上鬼针草,她弯唇轻轻笑。
    走回东宫,天色已昏沉,江风旸拉住她衣袖道:“一起用晚饭?”
    “好。”
    阿言回露华殿告诉芍娘宫娥,她便留在紫云阁。
    子贞正在点院子里的宫灯,见两人一同前来,脸上有了笑意。
    “殿下太子妃回来了。”
    江风旸点头,林山卿对子贞笑笑,两人走入殿内。
    江风旸也发觉衣角沾了不少苍耳鬼针草,有些无奈道:“明日该不能穿了。”
    林山卿马上道:“我帮你把这些都摘下来。”
    江风旸本想说明日再换一身,闻言却改口道:“好。”
    宫娥端来菜肴,江风旸带着林山卿坐到案几旁。
    烛台点燃,今夜的菜肴素菜居多。张大厨厨艺了得,素菜也做得令人食欲大开。林山卿吃完放下竹筷,又盛了一碗汤。
    她吃的太香,江风旸跟着多吃了一碗,又见她喝汤,也忍不住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两人都吃完,宫娥撤走碗筷,将案几擦净。
    林山卿剪落一段烛花,见江风旸在对面站起,开始解腰带。
    她大惊,捂住双眼别过头,结结巴巴道:“解……腰腰腰带是干嘛?”
    对面无回应。
    疑惑的扭头看,双眼轻轻睁开,头顶却被盖上了什么东西,眼前一黑,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伸手欲拿开,有人压住她的头顶,掀开她眼前衣物。
    重见光明,见江风旸含笑脸庞。
    “五娘说的,帮忙摘苍耳,我脱下来好摘一些。”
    “干什么在这里脱,不是有内卧?”
    五娘不满道。
    江风旸无辜道:“走进走出多麻烦,外衣而已,又不是中衣。”
    “………”
    无法反驳。
    她将衣物拿下头顶,理了下头发,指挥他:“坐回对面蒲团上去。”
    “好。”
    他听话坐回原地,穿着洁白的中衣。
    林山卿翻到衣摆下方,拿起剪烛花的小银剪,夹起这些小野植。
    她的动作很轻,害怕苍耳勾破了朝服拉了丝。
    外边风大了些,吹得竹林沙沙响,随后有人道:“下雨了。”
    脚步声起,宫娥们关了窗,将门也阖上,子贞看江风旸穿着中衣坐在蒲团上,一时愣住,又一看,原来朝服在太子妃手上,他轻轻走去内卧,取了一件斗篷披在他肩头。又去找了一件太子的外衣,披在林山卿身上。
    两人都专心致志未被影响。一个专心致志摘苍耳,一个专心致志望着对方。
    子贞笑着退出殿外,阖上门。
    雨势渐大,在屋内可听雨打屋檐声,又可听灯烛哔啵声,也可听风过竹林声。
    心很静,颇觉温馨。
    林山卿将苍耳鬼针草都堆在桌面上,已经堆起来许多,还剩一些便要摘完了。
    她抬头看对面,阿旸趴在桌子上,似是睡着了。
    加快动作将剩下摘完,她放下朝服,轻轻扑在案几上,调皮伸手戳他脸颊,江风旸无反应。
    她扭转视线,看到桌面上的端砚,手指伸过去,在砚心触了触,入手柔滑,收回手,指尖已经沾了墨。
    无怪是名砚啊……砚心居然不干壑。
    又想到了自己的一袋钱,还是心痛。于是抬手,点在江风旸鼻尖上,忍住笑,又在他左右脸颊各画了三道,轻轻收回手,仔细端详。
    画的十分对称,她很满意。
    屋外有脚步声,她迅速坐端正。
    子贞屋外道:“太子妃,阿言来接你了。”
    声音惊动了江风旸,林山卿睁大眼,看他皱了眉,又怕他醒来,又觉得醒来也没什么,反正他自己也看不着。
    他仅是皱了眉,不久又松开,看来还未醒来。
    林山卿小心站起,将朝服叠好放在他身旁,又将子贞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拿下,轻轻盖在他身上。
    侧头细看自己的杰作,她憋笑,轻手轻脚离开,走出殿外。
    阿言举着伞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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