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旸将烛火移远,教她剪窗花。
    她想剪出动物模样,江风旸便在纸上画出痕迹,折出折痕,让她循着折痕剪。
    展开来,是蜻蜓。
    屋外风吹动竹林,又有雨打竹林声,江风旸推窗一看,外边下了雨。
    他关上窗,带起来一阵风,桌上的红纸吹起,林山卿专心致志,拿着剪刀剪别的花样。
    他将红纸都拾到一起,听室内剪刀“咔擦”声。
    屋外有雨声,风过竹林声,室内有轻微呼吸声,有剪纸声。
    他慵懒靠在墙上,空气都是柔软气息。
    片刻后,他剪落烛花,芍娘与子贞在外敲门。
    “殿下,太子妃,该梳洗了。”
    原来夜已深。
    “进来吧。”
    “是。”
    宫人们提着热水进来,芍娘手里拿着衣物,林山卿沐浴罢出门,芍娘带她走进内卧。
    芍娘小声对她道:“殿下住书房,太子妃就睡在这里。”
    “芍娘呢?”
    “我在这里陪着太子妃,快睡吧。”
    她过去将门拉好,看林山卿躺进被褥,替她掖好被角,将帷幔放下。
    被子是新换的,有清新气息。
    她深嗅,头埋进被褥里。
    雨下了一整夜,一扫空中尘埃。
    第二日芍娘推窗,门外天晴,景物明亮。
    林山卿睡的很沉,她还未醒来,芍娘不叫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轻轻推门出去,替她拿衣物。
    江风旸的腰带还在内卧,他走过去,敲门,无人应,拉门,无声音,原来还在沉睡。
    帷幔遮住床,他什么也看不到。
    放慢脚步,走过去拿回腰带,却见帷幔外露出一只手。
    无奈,起身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塞进被子里。
    触手冰凉,他轻轻搓了搓。
    林山卿无意识,翻身,脸颊就枕在他手心上。
    江风旸屏住呼吸,半响不曾动。
    万籁都寂,唯有心跳。
    ☆、小雪
    夜,雪入宫来。
    晨起推窗,屋外皎洁,风吹雪。
    太子已起,去政和殿议事,林山卿推开门,满目纯白,芍娘替她披上斗篷,阿言带着宫娥们在堆小人。
    她笑着跑出殿外,雪地印上她的脚印。
    屋檐的宫铃呤呤响,有人在树枝上系了红丝带,天地空茫。
    这样大的雪,她从未见过,捧起一抔,洒向空中。
    她正玩的开心,东宫外有内侍领着人前来,为首的内侍道:“太子妃,皇后娘娘邀您去朗月阁小聚。”
    她礼貌回:“好。”
    芍娘进屋去,拿出一个暖手炉,递给林山卿,裹好她的披风,阿言已经拿出纸伞,递与她们。
    伞是淡青色,绘着山河。
    芍娘撑开,阿言撑伞跟在二人身后。
    去朗月阁的路上,三人迎着风吹,这可比东宫的风大的多。
    朗月阁在湖心处,曲折的长桥落满白雪,隐约露出红色。
    周边白茫茫,仿若辽阔天地中,只余这一个朗月阁。
    芍娘扣门,内有人应:“请进。”
    推门,暖气迎面。
    赵皇后坐在贵妃塌上,卸去了华丽装束,将长发挽起,发上只有一枚簪子。
    她在吃糕饼,糕饼屑铺在她衣服上,她视若无睹。
    见林山卿,笑着道:“来,进来坐罢。”
    屋内还有几人,林山卿都不识得。
    她礼貌的行礼,当中一位贵夫人过来亲切拉她手:“来,太子妃,来我身边坐着,我呀,是史官的夫人,唤我柳夫人便是。”
    “柳夫人。”
    “这位呢,是刘太傅的夫人。”
    “刘夫人。”
    “太子妃。”
    “这位是宫令女官上官夫人。”
    “夫人好。”
    一一问候罢,林山卿坐下,桌前摆着茶,她见众人皆随意,并无规矩可言,便也不再过分拘束,放松了下身体。
    太傅夫人在与赵皇后闲聊,说起自家女儿所嫁非良人。
    赵皇后拂了拂衣上的糕点屑,头也不抬道:“自古男子靠不得,这老祖宗早就讲过,男子的话也别信,氓之蚩蚩就是个例子,稀罕男的做什么!您家女儿有才有貌,所嫁非良人,那便离了他去,又不是离了他活不了,您在这儿跟着忧虑,您女儿又受了委屈,这图什么?”
    刘夫人有些犹豫:“直接离开么?可这毕竟已经嫁过去了,忍一忍……”
    赵皇后恨铁不成钢:“忍一忍忍一忍,忍一忍郁结于心,早亡!”
    柳夫人笑了。
    赵皇后接着道:“要么心离开,从此看淡,要么直接远离,时日久了,就看清了看淡了。没有什么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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