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暗讽越军以妇孺作挡箭牌,懦弱奸诈。
    此时林山卿直接了当点出,令执事一时哑言。
    他又不满被拂了面子,硬声回道:“自古胜者为王,弱国只能服从。”
    林山卿面色不改,看着他的眼睛,朗声道:“我服德不服武。”
    安华公主急了,去拉她的手。
    林山卿握住她的手指,转身轻轻对她道:“我先走了。”
    放开她的手,林山卿离去。
    所有的理智与从容终于在这一场祭祀上分崩离析,她无法为父兄报仇,只能以苍白的言语讥讽。
    执事指着她的背影,气的说不出来话。
    江风旸站出来,走去他身旁。
    “执事辛苦了,太子妃一事……我会处理。”
    芍娘与阿言见林山卿率先走出,已经预料到可能发生了什么,沉默的跟在她身后,谁也没有言语。
    冷风呼呼吹,进庙前脱下的斗篷还在芍娘手里,她快步上前,将斗篷披在她身上,没有出口询问。
    让她安静待会吧,那些伤痛怎么可以轻易忘掉,别人又有什么资格劝她忘记过去。
    他们默默陪伴。
    .
    祭祠上的事情还是传到了江鄢耳朵里,他正巧在傍晚回宫,首先召见了江风旸。
    这位称不上温厚的君王对此事选择了原谅,实在令人意外。
    可也不是全然放过,他令林山卿在佛像前抄经书。
    阿言与芍娘看着林山卿走进这间偏殿,有些担忧。
    “没有这场祭祠该有多好,那些记忆太子妃应当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压在心底,如今又全勾了起来……”
    “只愿河清海宴,天下太平……”
    林山卿跪在佛像前,执着毛笔写经文。
    写经使人心静,她没有先前那般愤懑与烦躁,内心逐渐平静。
    渐渐想起在云砚将军府时,她也曾被罚抄经文,犯了什么错事如今已经忘却了,只知当时是边哭边抄,泪水模糊了纸张,将墨字晕开。
    水北入夜翻窗进来,一看就乐了:“妹妹你这边哭边抄还不如点点墨团子在纸上,再洒点水……”
    五娘不理他,他也不恼,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外边是荷叶,他打开,是烧鸡。
    “来,吃,抄经交给哥哥我。”
    五娘挂着泪珠,怀疑的看着他。
    林水北拿过笔,蘸了浓墨,铺了三层纸,手腕用力,一写,三张经文。
    “ !”
    林山卿吃惊,林水北挑眉。
    他嫌不够,铺了五层,瞬间完成八张经文。
    ……
    林山卿笑了,她学林水北,铺了五层纸,蘸了浓墨,写在纸上。
    有眼泪落下来,晕开浓墨,墨汁四散,不能写字。
    她擦干泪水,将纸张挪开。
    没有哥哥来帮她,凡事要靠自己了。
    她很想念林水北,很想念山南与林渊,还想念曹焉知与宋轻舟。
    于是走到窗边,推开窗,星子明亮,她望了许久。
    宫墙重重,一眼望不到边际,她渴求宫外的天空。
    她忘不了蓝天白云,忘不了和煦的微风,郁郁的青山。
    耳边有脚步响,她不曾转头。
    江风旸走到窗边,轻声问:“不冷么?”
    她并不看他,低声回:“不冷。”
    江风旸停了一会,转身,光明正大推开大殿门,踱步到她身边。
    “五娘。”
    她动了一下,慢慢转过身,侧脸铺了一层柔和的月光
    手被拉起,掌心被放了木盒,她打开,是绿豆糕。
    江风旸没有再说话,提步走到桌边,拿起她写的经文,见到上面未干的泪痕。
    他其实没有见过林山卿哭泣,以为她已走出,如今他明白,过的开心并不等于忘记过去。
    轻放纸张,挑亮烛光。
    他忽略了她内心的伤痛,无比抱歉,想说“对不起”,可言语终究苍凉。
    停了一会,他走至佛像前,从角落里抽出一大沓纸张。
    这是他儿时无聊抄的经文,用以练字,将这些纸张与林山卿所写的合在一起,应当够了。
    林山卿回过头,走过去,问他:“你在做什么?”
    江风旸晃晃纸张道:“够了,不用再抄了。”
    灯烛光影里,林山卿开口。
    “……对不起,我给你惹了麻烦。”
    她低着头,言语轻轻。
    江风旸摸着她的头,温柔道:“不碍事。”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才是。
    故而他言:“五娘,对不起。”
    林山卿抿唇笑。
    夜风凉,他将殿门关上,窗户也阖上,带她走去桌边,又从怀里拿出肉脯,放在桌子上。
    “吃罢。”
    烛光有温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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