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舟在正午随曹焉知启程,秋日暖阳温暖,曹焉知与林渊寒暄罢,挥手走到马车旁,林渊与山南水北还要去马场,只能送到这里,五娘还留在原地。
    宋轻舟换了装束,已经是个俊朗的贵公子,五娘看着他,恍觉轻舟长大了。
    宋轻舟低头看她,眼底是温柔的笑意。他肩上披了披风,脊背挺直。
    他道:“我先离开了,五娘要好好的。”
    “去吧去吧,我回云砚了,轻舟要告诉我诗会是何模样。”
    “好。”
    轻舟转身,五娘看着他登上马车。
    草原上起了一阵风,林山卿眯了下眼,马车走动了。
    她正欲转身,却见马车停下。
    宋轻舟从车内探出头,下一刻,他跳下马车,林山卿愣神间,他已朝自己跑来。
    她被宋轻舟抱了满怀。
    “轻舟?”
    宋轻舟松开她,解开披风,披在她身上。
    柔声道:“我真的走了。”
    林山卿笑着推他往前走,河边的小雏菊开的烂漫至极。
    青山之间有白鹭飞过,牛羊还在坡上自在漫步。
    马车慢慢驶出暘谷,越走越远,消失在青山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鸭,写着有点想哭……
    T_T
    ☆、覆灭
    秋季丰收,暘谷村民举行了盛会。
    架子上烤起了羊肉,村民搬出来米酒。
    米酒不醉人,暘谷村民酿的米酒,用的是最好的山泉水,泉水清列,米酒醇香。
    林山南最爱喝暘谷的米酒,回去云砚,他总要捎上好几坛。
    架子上的羊肉冒出油,林山卿忽而想到熬鹰人。
    她看了看四周,道:“阿木叔叔快来了。”
    山南回她:“就快了。”
    “去年阿木叔叔说,他要给我带一把梳子,梳子用的是沉香木,用它梳发,头发茂密又芳香。”
    山南道:“五娘的头发本就茂密又芳香,就像阿娘一样。”
    五娘笑。
    林渊抱着五弦琵琶,对着篝火弹奏,这是一曲西江月,乐声轻快。
    五娘认真的看着他们,夜色深了,有些凉意,她紧紧靠着山南,闭上眼睛听乐声。
    清风明月,乐声篝火,肉香花香,此情此景,永记于心。
    别处的星空无有暘谷绚烂,别处的青山不及暘谷葱茏,别处的风景也不若暘谷如诗如画。
    这样的好风景,这样的宁静,山南水北阿爹的笑声,五娘每每忆起,都恍若梦里。
    她记得清那天夜里的月亮有多圆,那天山南喝了多少碗米酒,也记得那时林渊缓缓道——
    暘谷亦是吾之乡。
    就如同记得清,第二日暘谷的哀鸣遍野,血流成河。
    贞元二年秋,大越突袭暘谷。
    林军覆灭。
    .
    清晨梳妆,五娘换新衣。
    山南水北与林渊都已梳洗罢,预备去练兵场。
    他们勾着肩,笑着往前走。
    空中突现火球,箭矢如雨散落,悠闲吃草的牛羊惊慌四散,村民们手足无措,大喊:“快进屋啊——”
    远处有马蹄声,人语喧闹声,大地都在震动。
    营帐的战士纷纷换上戎装,奔出营帐。
    有士兵头上都是血,大呼:“越军使诈,使我马匹倒地亡,破我暘谷关,屠我离国儿……”
    林山卿还未反应过来,一只箭矢落在她身旁,她躲开,喊:“阿爹——哥哥——”
    “越军狡诈,用妇孺挡在最前,丧尽天良!”
    五娘拉过旁边的马,携上弓箭,往北走,北是战场。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将士卧于地,空中皆血腥。
    她下马,藏在战车后,挽弓射敌。
    耳边有马嘶鸣,她惊喜:“大哥,阿爹!”
    林渊战甲染了血,看着她:“五娘,回去!”
    背后有离国士兵奔来,都是留在营帐的十二三岁稚子,林渊厉声:“士兵听令,回营帐!”
    稚子们往前走,林渊向他们挥长矛:“走!离开——”
    “将军——”
    “此乃军令!”
    稚子们哭着退后。
    林渊又看向五娘,染血的脸庞柔和下来,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五娘,回去,阿爹会回来的。”
    山南道:“五娘听话,走!”
    林山卿方想开口,周边又落了箭矢,林渊山南只来得及再看她一眼,便转身奔赴往前。
    林渊又回头:“五娘走!”
    火球落在战车周边,稚子们逃窜,喊:“五娘——”
    箭矢又落下来,他们跑远。
    林山卿被压在战车下,她爬出,周边有火光,烟雾缭绕,她看着战场,想起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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