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替她盖上红盖头,理好裙摆。
    “太子妃这是……”
    有宫人大着胆子,去探了她脉搏,松了口气:“身体虚弱,并无大碍。”
    “太子呢?”
    “去了礼部,处理与太子妃有关的事情,估计待会便能回来,咱们先退下吧。”
    “好。”
    众人走出,重新立在门外。
    江风旸一迈进宫内,被这红色闪了眼,他一时恍惚。
    “这是掌事夫人的意思,说是礼节可省,心意不可省。”
    他微笑:“做的很好。”
    “谢殿下。”
    慢慢踱进屋内,如他所想,一派喜气洋洋。
    软靴踏在地毯上,手指拨开帷幔,内室桌上摆着瓜果,日光透过格子窗。
    林山卿倚在床边,他轻轻走近,带来一阵风,微微掀起盖头一角。
    顺势捻住那一角,慢慢挑开,入目便是嫣红的唇,手一顿,轻移盖头。
    额前红流苏,脸庞如新月,尤带稚气。
    江风旸想起那一句“我乃云砚林山卿”。
    失了神,不成想,林山卿往床边滑倒,下意识拉住她的手,铃铛清脆响,待他回神,他已半抱林山卿。
    僵硬的扶她躺在床上,站起身,凝视片刻。
    昨日太子少保周南来见,论起林山卿。
    “车驾还未出云砚,便受到亡命徒攻击,直冲林山卿而来,待到大越,随行人员损伤过半,车驾已毁,臣实属不知,究竟是何人如此仇恨她,或是说……是在仇恨林家。”
    当时他问:“她……可曾受伤?”
    “路途之中未曾受伤,只是臣也不曾见她苏醒,只是整日整日的睡,偶尔会呓语,听不分明。”
    江风旸移开视线,最终还是伸手拉过被褥,盖在她身上。
    能做的,他都做了,如今该是平安了。
    门外有宫人通传:“殿下,周南大人求见。”
    转身,走出屋外,帷幔分开复又阖上。
    行至门口,他回头对众人道:“照顾好太子妃。”
    “是。”
    周南神色匆匆:“是燕王又有动作。”
    “不用慌。”
    太子离开,宫人随意坐在台阶上。
    “太子殿下这便走了?”
    “太子妃尚未醒来,不走,又该如何?”
    “昨日我倒是去前殿看过,陛下倒是亲自迎接了太子妃,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谁知道,太子妃竟从始至终没有醒来过。”
    .
    太子这一走,三日未曾来过,宫人都怠慢了,每日派两人去喂林山卿喝粥,其余时日,消极度日。
    露华殿似乎被遗忘,这名太子妃也似乎被人遗忘。
    又过两日,前殿传来消息,圣上病了。
    汝歌皇宫本就奉行简朴,宫人亦不多,圣上一病,颇缺人手,太元殿掌事宫女来了东宫,想要派几名宫人过去。本在太子妃周围的宫人,一窝蜂都跟了她走——圣上跟前,是个肥差。
    不过五日,这露华殿,仅剩一个寺人阿言。
    掌事赵夫人照例来此查看,见院落静悄悄,阿言正扫着地面落叶。
    她惊诧:“其余人呢?”
    阿言道:“早上太元殿的张夫人来,说圣上那边急需人手,他们便跟了去。”
    赵夫人气笑了:“那张夫人就任凭他们都跟了去?”
    “是。”
    冷笑:“这是在欺太子妃是个生人。
    人各有志,既不愿意在这里,那便随他们走吧。”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看起来年岁尚小,柔声问道:“我倒是对你没有印象,多大了?姓甚名谁?”
    “奴年十七,自幼入宫,人唤阿言。”
    “阿言,好,这里就先交给你,我再去寻几名宫人过来。”
    “是。”
    “太子妃可还好?”
    “面色红润了许多。”
    “那便好。”
    赵夫人走的匆忙,阿言放下竹帚,洗净了手,走近室内。
    窗户都大开,屋内洁然,香薰炉吹起轻烟,飘飘袅袅。
    他缓步走到床边,细细查看林山卿面色,见她脸色红润,便舒了一口气。
    脸色好了,该是快醒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太子妃,是太子走后第二日。
    那时宫人已诸多抱怨,说是在这里空耗时光。
    彼时他正在修建院内花枝,闻言撇了下唇角,院内花枝树枝未修剪,花圃土壤未松,殿内器宇今日尚未擦拭,太子妃的嫁妆还不曾入册,还需去六尚二十四司打点与太子妃有关的事项,何来空耗二字?
    响午时分,宫人端来了肉糜,他与一名宫女入内服侍。
    宫女扶起太子妃,他拿起汤匙,舀了一勺肉糜,放在她嘴边。
    太子妃疏而半睁眼,声声轻唤:“二哥,

章节目录

战城南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凡人书只为原作者柳忆之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柳忆之并收藏战城南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