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你……是不是,对我有兴趣?”
    “?”容榉抬眼匆匆从她脸上一瞥扫过,又急忙挪开了眼,她怎么毫无预兆问这种问题?
    太突然了。
    “说呀,是不是?”
    “为何忽然问这个,莫不是我那晚喝醉,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他的颊边浮起可疑的红晕,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心虚使然。
    “逗你玩呢,瞧你紧张的。”棠小野看着他连续喝下两大杯柚子酒,渐渐收起了笑意,“放心吧,你没冒犯我。说到冒犯,真正冒犯的也是我。”
    她说的是前晚丑娘附在她身上潜入容榉房间的事。
    “无……无妨。”那些香艳的画面掠过容榉脑海,让他心头突突直跳。
    棠小野看着杯底摇曳的金黄色,不知在想着什么,眉角渐渐垂下,眼中不觉染上几分湿意。
    沉默了一会,她的声音陡然低落下来,“六个月十八天。”
    “?”
    “这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她低头,眼睫遮住了瞳孔,像是自言自语,“时间过得好快,从前习惯了一个人,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你要是哪天忽然不在了,我一定会……”她顿了顿,道:“我一定会很不习惯。”
    我一定会很想你——这一句她涌到嘴边,硬生生改了口。
    容榉察觉到她情绪上的不对,“怎么了?又遇上什么麻烦?”为什么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告别?
    棠小野摇摇头,不说话,继续给他手边的杯子满上。
    她要怎么说出口?她这次的麻烦,是他。
    第五十四章
    她明明有心事,却藏着不愿说。
    这让容榉有些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道喝到第几杯,容榉揉了揉眉心,视线有些涣散,连着声音也喑哑起来。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灌醉我?”
    棠小野坐在他对面摇了摇头,“这个度数,你醉不了。”
    “是吗?”他望着酒杯,“那为什么这酒喝我越往后喝,反而越苦?”
    “那是安眠药的味道。”
    惊愕之色掠过他的瞳仁,“你说什么?”
    棠小野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也到了药效发作的时间。
    她放下杯子起身坐到容榉身旁,认真地望着他,声音轻柔却又哀伤,“我前天去了一趟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容榉扶着脑袋,身子晃了晃,皱着眉欲言又止。
    棠小野伸手扶住他。
    两人靠近了,她附到他耳边,声音轻轻的,像空气中落下了悲伤的白色羽毛,“我发现,我把你留在身边是错误的,你太危险了。”
    他的目的动机、他的可疑身份、他神秘而未知的一切……
    所有线索像一张蛛网指向他,而他,是蛛网中央的□□。
    可是,为何偏偏要在她芳心暗嘱的这个时候才让她发现?
    她该下手了,但是她也很清楚,在对付他这件事情上,自己根本下得了手。
    几番思量、犹豫、谋划,她只能很没出息的先用安眠药把他放倒。
    剩下的,交给能够对付他的人。
    “容榉,对不起。”她声音哽咽地抱住了他,不想让他倒下的时候磕碰到脑袋。
    容榉苦笑着,心想这个笨女人,下药就下药呗,哭什么鼻子呢?
    剧烈的困意渐渐吞没了他的神智,他终于闭上了眼,一头倒进棠小野怀里,不省人事。
    棠小野抱着他的脑袋,一遍一遍抚摸着他丝缎般的长发,红红的眼眶有泪光在打转。
    她打定了主意,不管他的真身是什么样的魑魅魍魉,不管新河神做出什么样的处置决定,她都会一直守着他、不让其他人欺负他。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她喉头微微哽咽道,像是告白,又像是告别。
    ***
    门开了,门外一直等候的三位神仙目光炯炯地看着棠小野。
    她一脸哀戚地站在那里,一点没有完成任务的喜悦和兴奋。
    阿金不由得担心,“顺利吗,得手了?”
    棠小野点点头拉开了门,“很顺利,他睡着了。”
    阿金、榕老伯、穆阿姨先后走进了客厅,围在沉睡的男人身旁。
    棠小野前几天挨个联系了他们,商量了本次行动计划。
    “真的要把他押送到河神府上?”阿金原本主张先把容榉绑起来、严刑逼供一番,再视情况提交给新河神,但棠小野听到“严刑逼供”四个字就翻脸了。
    榕老伯像只经验丰富的老猎犬,凑在容榉身上左闻闻、右嗅嗅,“没有鬼气,没有妖气……怪好闻的,到底是什么呢?”
    穆阿姨翻看着容榉的头皮、耳背、眼鼻喉,“白白净净、油光水滑,牙口也不错,这么年轻貌美一个小哥哥,真如你说的那么危险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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