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篝火旁,身上裹着厚厚的浴巾,像个蚕宝宝。
    容榉盘腿坐在一边,换了身衣服,长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他手中的笛子如此眼熟。
    他把笛子放在唇边,悠悠的笛声回荡在空旷的夜里,宛转悠扬,不绝如缕,带着某种湿漉漉的思
    绪。
    篝火映照着他微闭着双眼的侧颜,风也温柔,月也温柔,一切美如画卷,让人不忍打扰。
    笛声停下,他发现她醒了。
    “你救了我?”
    棠小野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虚弱。
    容榉将她的衣衫拿了过来:“道谢的话就不必说了,赶紧起来把衣服穿好,夜深别着凉。”
    换好衣服,喝了几口热茶后,棠小野身子渐渐暖和过来,脸上恢复了血色。
    她恢复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将笛子从容榉手中抢了回来。
    “这根笛子,你一介凡人,不要碰。”她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嬉笑模样,神色很严肃:“这种器物,不是人类力量所能驾驭的。万一它反噬到你身上,你将有性命之虞。”
    “你在担心我吗?”容榉笑意清浅:“那你呢,你可以驾驭它吗?”
    棠小野摇摇头,老实交代:“我不会吹笛子。”
    其实她真正的意图是将这根笛子交给河神老头,作为她下一季度工资评定的筹码。
    容榉坐近了,目光灼灼望着棠小野。
    棠小野被他滚烫的眼神看得周身不自在:“有话直说,少来暗送秋波这一套。”
    “既然我救了你,我能否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向你讨要这根笛子?”他的声音像温热的梅子酒,低沉沉的,带着异样的醇厚甜美。
    棠小野稳住心神,想也不想拒绝道:“我刚才警告过你的话立马不记得了吗?开什么玩笑!”
    “棠小野,我是认真的。”
    棠小野姣好的面容上笼着一层薄薄愠怒:“我看起来像不认真吗?”
    “把笛子给我。”
    棠小野没有看到他眼底的异样,依旧梗着脖子拒绝:“我若是偏不给呢?”
    二人僵持着。
    身旁杂草微微一动,一个小小的身影像《闰土》中的猹一样灵巧钻到棠小野身侧。
    下一秒,月下银光一闪,一把菜刀从草丛中挥出,横在棠小野身前。“愚蠢的女人,快把笛子还给公子!”
    一个皱巴巴的小老头跳出来,举着菜刀威胁她。
    第十一章
    小老头矮矮的,胖胖的,凶巴巴瞪着眼,八字胡气得一抖一抖。
    他个头太小了,此时踮着脚踩在一块石头上,才能勉强把菜刀举到棠小野颈脖的高度。
    威胁她?棠小野冷眼看了一眼下巴前的菜刀,二话不说抬脚将小老头踹到一边:“你谁啊?”
    小老头揉着屁股站了起来,手上两把菜刀锃亮,眼神鄙夷:“你算哪根葱,竟敢问本大爷身份?”
    他还没站稳,棠小野又是一脚将他踹趴下了:“你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还不准我问你名字?”
    棠小野跟容榉争执了几句,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偏偏这老头专程上来找揍,好啊,她不客气了。
    她抡起玉笛,乒乒乓乓几下,对着这个口气要上天的小老头痛下狠手。
    小老头一开始嘴倔得很:“你敢对本大爷动手,我要扒了你的皮。”结结实实被揍了几下后,他叫声变成了凄惨地呼唤:“公子救我……”
    容榉拉住棠小野的手:“行了,别打了。”
    棠小野停下来,愤愤瞪着容榉:“他喊你公子,你两认识?”
    容榉缓缓点头,面色讪讪:“他是我的奴仆,王菜头。”
    小老头子见容榉替他说话,上前抱住容榉的脚感激涕零:“公子您这些天都去哪了,菜头找得您好辛苦啊。”
    要不是刚才听到了熟悉的笛声,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公子的踪迹。
    棠小野满眼嫌弃:“穿越来的?”
    容榉无奈点头:“他刚来到这个时代,举止不太适应,还请见谅。”
    棠小野鄙夷打量着这个矮胖老头,照他这副尊荣,明明更应该穿越到“大郎喝药了”的剧本里。
    小老头抬起头,警惕地瞪着棠小野:“公子,这个婆娘很危险。”
    棠小野作势又要抬手揍他,他赶紧挪开眼,继续抱在容榉脚边呈乖巧状。
    容榉被他缠得难受,抬脚把他踢开:“这个女人是我的朋友,注意一下你的称呼。”
    “公子的朋友?”菜头难以置信地抬头重新打量棠小野。
    棠小野切了一声,“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朋友。”他只是个穿越过来的安全隐患,她一时心软将他收留在身边罢了。
    连玉笛都敢觊觎的无知人类,想和她发展出更多的情谊?做梦去吧。
    “公子怎么会有如此粗鄙暴力的朋友。”菜头暗暗嘀咕,被棠小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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