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准备走了。
    裴烟没想留他,但下意识说了句:“你的脏衣服带走。”
    门被打开,霍清寒回头,唇角微抬:“扔了,洗了,随便你。”
    裴烟:“……”
    吃饱喝足的狗逼男人就这么走了。
    在房里完完全全只剩下裴烟一个人的时候,裴烟就像个泄气的气球,失力般靠向身后椅背。
    她闭闭眼。
    这个狗男人,尽管得意吧,以后总会有哭的时候。
    视线又回到桌上那盒突然出现的套套上,裴烟皱起眉头,马上给裴修打了电话,也不管裴修现在是不是在复习。
    再过半个多月,裴修就要高考,最近都在家复习冲刺。
    说好听点是复习冲刺,真实的情况就是吃吃喝喝睡睡,高考对他来说,只是走个形式。
    他是要出国读书的,后面的路,家里早就已经给他安排好。
    早上裴烟联系裴修,让他送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单纯小少年一点都不单纯,立马就猜出裴烟要衣服的原因,送过来的时候甚至还问裴烟:“姐夫呢?还在睡?姐,你这速度有点快啊,不会我下个月就要当小舅舅了吧?”
    裴烟强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把他赶走,然而现在……她是真的很后悔没有好好揍他一顿。
    “你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让你送衣服,你送避/孕套干什么!”
    裴烟气得不轻。
    裴修一听裴烟质问自己,忙委屈解释:“我是为了你好啊,女孩子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怕你和姐夫不够用,顺手就给你们塞了一盒。”
    “顺手???裴修,你哪来的这东西?”
    “……买……买的啊……”
    “你高中没毕业就买这个了?你挺厉害啊。”
    裴烟抓住重点,裴修吓坏了,解释起来都磕磕巴巴的:“姐——姐你误会了,我就是早上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顺便进去给你们买了一盒——我一个牡丹狗怎么会提前买这种东西——”
    “姐你千万不要跟我妈我爸乱说,我真的没干什么偷尝禁果的事——”
    听裴修声音,确实是着急了,裴烟稳稳心神,想了想说:“勉强信你一次。”
    裴修松口气,对裴烟说:“姐你一定要信我,我根正苗红大好青年,除了不爱学习,就没什么坏毛病,我——”
    电话被裴烟无情挂断。
    这个小唐僧,又开始嘚啵嘚啵嘚了。
    裴烟疲倦地捏捏眉心,搭着腿继续在椅子上坐着,想到什么后,点开一个监控软件。
    定位显示,霍清寒在往他家的方向移动。
    她放心几分。
    现在这个时候,房子里安静地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而不久前,这儿还充斥着他们的喘/息声。
    还真像是做了场梦。
    梦里极致亲密,梦外极致疏离。
    裴烟起身回卧室,霍清寒留下的衬衣还乱糟糟地丢在床边,裹着不可言喻的东西。
    这个房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味。
    裴烟走过去,捡起那衣服,预备丢进垃圾桶和自己丢掉的衬衫作伴,可中途,手又停顿下来。
    最后衣服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
    水流和滚筒转动的声音响起来,裴烟又扯下床上已经有褶皱的床单,床单上还有暧昧不清的污渍。
    这次她没犹豫,直接把床单丢掉了垃圾桶。
    裴烟拿出新的备用床单换上,做完所有的收尾工作,她有些累得躺回到床上。
    其实她昨晚一夜都没睡。
    身边多了个人,哪怕她有醉意,哪怕已经很疲惫,她都无法轻松入睡。
    因为霍清寒的呼吸就在她身边,他的距离,和她不过差了几厘米。
    这么些年,她好艰难,才能离他这么近。
    睡意渐渐涌上来,裴烟慢慢耷拉眼皮。
    床头柜上有只机械手表,是霍清寒忘记带走的。
    表盘精美奢华的齿轮相互咬合,机芯内部游丝摆轮不断摆动,裴烟似乎好像,听到了那细微的声响。
    很催眠。
    她睡着了。
    这次是真的做了个梦,很真实。
    梦里她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见到霍清寒。
    那是霍家举办的一个小型拍卖会,裴烟父亲受邀参加,裴烟想去见识见识,央求父亲带她去。
    裴烟至今都还记得,那晚压轴的拍品,是一支精美的七彩螺钿,其历史可追溯至明清。
    因为家庭的原因,裴烟从小就耳濡目染的,跟她父亲一样,喜欢这些充满神秘和故事的古董文物。
    她觉得每一样历史遗留下的物品,都有它自己的生命。
    但那一晚,她却没有把所有的心思放在那些拍品上面。
    她走神了。
    因为她看到了和自己同为第一排的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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