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基都能烧掉一半!用的那些修补材料,也都是沐太尉治下的人送来的,册子里面都有记录。”
    “赵丽华呢?”
    “人还昏着。属下已经把卫太子的兵符放到她身上了。”
    顾仲遥沉吟一瞬,吩咐道:“把她送去靠近景安宫的地方,找个人远远看着,等骁骑营兵马过来的时候,再把人推出去。你们几人都隐蔽好,不可暴露身份。”
    “是!”
    顾仲遥从假山石间慢慢行出,往清漪园正门的方向走去。
    园中宾客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
    “咦,那边是不是起火了?”
    “怎么好像有火光?”
    一些胆小的妇人们,甚至低低惊呼起来,拉拽着各自的夫君,急慌慌地往园外走。
    顾仲遥亦走出了园门。
    他的视线,在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中逡巡着,却怎么也捕捉不到谢檀的身影。
    他询问守门的宫侍,又重返入内,在园门附近的廊庭里,一个接一个地找寻着。
    然而灯火萧索处,只有无尽的失望。
    迎面走来了之前在迷阵中遇见过的那对官员夫妇。
    官员驻足行礼,见顾仲遥似在寻人,斟酌问道:“顾相可是在寻夫人?适才下官看见顾相夫人往西北方向去了。”
    顾仲遥的视线收回,声音冰寒彻骨,“什么时候的事?”
    望月台的大堂之中,连接天花板的巨大屋柱也烧灼了起来。四面八方全是腾腾燃烧的烈火,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谢檀脱掉外裙,撕下布块包扎了一下萧孚头上的伤,再费力地拖动他的身体,想要往外逃离。
    可满地的熊熊大火,根本找不出一条安全的通道来!
    “萧郎君!萧孚!”
    她拍着萧孚的脸,想让他恢复意识。但萧孚一动不动,毫无知觉。
    谢檀反倒吸进一口烟气,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从眼角溢了出来,在满是烟尘的脸上印出了两道泪痕。
    支撑着大堂房顶最大的一根屋柱,烧得噼啪乱响,眼看着摇摇晃晃地就要坠下。
    谢檀一咬牙,换了个方向,拖着萧孚往楼台的里面走去。
    可就在这时,连接上层的楼梯也哗啦啦地塌了下来,火光冲天地封堵在了她面前!
    她跟萧孚,完全被大火包围了。
    谢檀浑身被烤得火烫,心却是一片冰寒。
    难道说,自己就要这样挂掉了?
    并且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
    入目之处,只有灼烧的火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有些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眼泪不知不觉地越涌越多。
    到了这一刻,谁又能不怕呢?
    她想到了自己离世的父亲,惶恐中竟然又生出了一丝绝望的平静。人慢慢跪坐到了地上,将头埋进了双手的掌心,呜咽起来。
    火光,渐渐地将她的身影湮没……
    “谢檀!”
    焦急的呼声突然传了过来,一声高过一声,“谢檀!”
    谢檀猛地抬起头,张口欲呼,却立刻吸进了一口浓烟,再度咳嗽起来。
    火光缭乱之中,一道高挺的身影跃到了面前,将她拉了起来。
    谢檀抬眼望向顾仲遥,泪水蜂涌而出。
    摇摇晃晃支撑着房顶的那根最大屋柱,轰的一声,砸倒下来,彻底堵住了向外的通道。
    顾仲遥拥住谢檀,纵身跃起,避开了溅落的木屑,再踢开烧着的楼梯支架,将她带到了连接台基的石阶上。
    这座望月台并不高,顶层是新搭建的木质阁台,下面则是石头建筑的台基。
    谢檀在白石砌成的台阶上站稳,顿时感觉脚下一凉,不再灼烫的那么厉害。
    顾仲遥又返转回身,把萧孚也带了过来。
    他背起萧孚,拉着谢檀,沿着白石台阶往下走。
    楼台最底下的一层,通体皆由石料所筑,尚未着火。
    顾仲遥把萧孚放到一个角落处,转身查看谢檀的情况。
    她身上的白色烟罗纱裙烧掉了一截裙尾,胸前霞影纱的里衣若隐若现,长发凌乱,满面尘烟污色,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清澈如昔,泪光盈盈地望向自己。
    他心口一紧,只觉得呼吸都被牵扯得微微窒痛。
    “哪里受伤了?”
    顾仲遥也吸进了不少浓烟,嗓音有些黯哑。他扶着谢檀的肩头,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发颤,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额头,“疼不疼?”
    谢檀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额前的金箔花钿已被烤得化掉、熔到了皮肤里,被顾仲遥这么一抚,她忍不住倒呲了一口气。
    顾仲遥手中动作一顿。
    “弄疼你了?”
    谢檀摇了摇头,抬手拭了把眼泪,望着顾仲遥,嘴唇翕合了几下,“你……怎么来了?”
    顾仲遥牵了下嘴角,似带着些许自嘲的苦涩,却没有答话,继续查看谢檀身上的其他伤势。
    底下的这一层楼里,虽然尚未着火,但不断有烟气从楼上涌进来,四面的墙壁也都严严实实的,连个通风的小孔都没有开凿。
    谢檀很清楚,如果没有救援的话,过不了多久,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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