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杜撰而来, 可她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线索。
    三年前赵府的确有一位姓谢的师爷,无论年份还是姓氏, 都与谢照衡的经历对的上号。
    三年, 前谢照衡奉旨前来东尧做朝廷监礼官。
    名为监礼,实则监视。而这过程当中,他向赵家传递了多少信息, 楚禾并不知道。
    可她确定的是,谢照衡一定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再继续与赵家合作,而是一心一意辅佐赫绍煊。
    面对已经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楚禾心中并没有从前解开谜团时的那份酣畅淋漓与坦然心安。
    因为她知道倘若这个猜测为真,那么东尧和谢照衡势必会面临一场巨大的动荡。
    她忽然想到了赫绍煊。
    她那么努力让赫绍煊慢慢学会相信别人,经过这件事之后,他会不会又回到了原先的老样子?
    正当楚禾想的出神时,却看见赵七娘已从里间翩然走出来,面儿上笑意盈盈,手中则捧着一只装点心的桃木匣子。
    看见那匣子刻着“姚氏”二字,楚禾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赵七娘自小长在赵府的深闺后院,却不是像她父亲那样擅长察言观色之人。
    所以面对楚禾这一丝一毫的表情,她自然没有往心里去。
    她笑着将点心匣子推到楚禾手边:
    “这是玉京姚家铺子的点心。东尧没有他家的铺子,娘娘一定许久没吃了罢?快尝尝,这是他家新研制出来的桃花酥。”
    楚禾微微颌首,看着赵七娘那双柔嫩细腻的手将盒盖打开——
    一排排形状各异的点心映入眼帘,每一块上面撰写着一个朱红色的“姚”字。
    她随手捻起一块桃花酥,酥皮经手一碰便立刻有一层酥皮纷纷脱落。
    赵七娘连忙递给她一条帕子,笑道:
    “这点心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容易掉渣了,仔细脏了娘娘的衣服。”
    楚禾接过帕子,将点心送入口中,一层清淡的桃花香混杂着蜂蜜的甜香瞬间便在口中徐徐融化,果然是姚家铺子的味道。
    她不由地赞叹道:
    “这姚家铺子的点心,果然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单是这种新式点心,我在玉京也没吃过,一定是专程预定才有的罢?”
    赵七娘闻言,腼腆地点了点头:
    “临行前,母亲特意找了姚家铺子的掌柜夫人,特意订了这么多。娘娘若是喜欢吃,我便写信给母亲,让她专程再送来些。”
    楚禾笑着摇了摇头,用帕子擦净了手便不再吃。
    “玉京千里之遥,光是运这一趟点心就要花许多人力和路费,实在不值当。”
    她停顿片刻,不经意地笑问道:
    “我听嫂嫂的意思是说,相府与姚家倒是很有些来往?怪不得姚夫人能一次订给相府这么多…”
    赵七娘闻言红了脸颊:
    “只不过是父亲曾在前些年替姚掌柜摆平了一些事情而已。从那之后,两家就有了往来,逢年过节,难免会经常走动。”
    楚禾仔细听着她的话,笑而不语。
    她知道,这间姚家铺子是赵相用来敛财的钱袋子而已。大尧每年被他故意克扣的粮饷和进贡,或多或少都经由这家点心铺子,而后流入相府。
    要不然,一家只做点心的铺子,竟能将点心炒到半颗金珠的价格,实在令人咂舌。
    等赵七娘说了几件两家人来往的趣事,楚禾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赵相以德服人,人缘好些也是应当的。”
    赵七娘微微垂下头:
    “娘娘谬赞了,家父也只不过是仗义援手,性情使然罢了。”
    楚禾看着赵七娘的神情,心中有些微微不忍。
    这个女子很快就会见识到自己母族的丑恶嘴脸,还要经受一番极为残酷的斗争才能与她的家族割裂。
    楚禾爱莫能助。
    赵七娘正如一株白莲长在淤泥,她若要抽身而出,乃是断根之痛,又岂是一般人所能经历的痛楚?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开口道:
    “嫂嫂在玉京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这下子与我哥哥一起来这雎砚关,一定住的不习惯罢?我这回从青都带了许多家具物什,你们一定用得到。”
    赵七娘脸上微红,连忙便站起来要朝她福身谢恩,却被楚禾扶住了。
    “在自己家里,嫂嫂千万别拿我当东尧王后,只当自己人便是了。我还在闺中的时候,父母亲和哥哥都习惯唤我阿禾,嫂嫂也唤我阿禾,这样显得亲近。”
    赵七娘原本还有些担忧她不好相处,见她这样亲近,完全放下了心,很快便与她热络起来。
    两人一直聊到接近晌午,楚禾才与她暂别。
    从赵七娘的院子里出来之后,楚禾本想去拜见母亲,与她说说体己话,却得知母亲此时并不在府邸之中。
    楚禾让立夏陪着她走到宅外,远远地便看见关城里绵延不绝的商队正往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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