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地,一听“谢春楼”的名号,一下便睁开了眼睛,留神听得仔仔细细。
    只听另一个侍女讶然道:“一幅画要万金?!”
    “那画可不是一般人画的,那是大画师顾芳奇所绘,传闻他一年只作一幅画,每一副都能拍出千金之多,要么被收藏在天子后宫,要么便被各路诸侯贵族花重金购买,你说厉不厉害。”
    “那他画得是什么?”
    “他画得是…”
    还不等那侍女说完,她们便瞧见楚禾有些激动地从房中走了出来,两个人吓得立时便跪到地上:
    “奴婢该死,搅扰了王后娘娘歇午觉…”
    楚禾的脸上却毫无半分恼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快起来,去备马车,我要去谢春楼。”
    两个侍女愣怔在原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娘,谢春楼…谢春楼可去不得啊…那地方…”
    楚禾一摆手笑道:
    “去品鉴顾芳奇大师的画作,这是何等雅致的美事,就算旁人知道了也不丢人。你们听我的,下去备车便是了。”
    两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忤逆楚禾的意思,连忙闭上了嘴,下去备车了。
    楚禾所料不错,这位顾芳奇是大尧备受文人才子们尊崇的大画师,且向来行踪不定,无拘无束。
    若是她以看画这样雅致的名义前往谢春楼,就算是赫绍煊身边那些言官们知道了恐怕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说顾芳奇大师的画作是低俗之物?
    到了谢春楼,楚禾掀开帘子便瞧见门外涌了不少人,一看便都是来瞻仰那副名画的。
    她稍一示意,护卫在她身边的侍从便高声道:
    “王后娘娘驾到,无关人等速速退去——”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便被吸引了过来。
    东尧王方才平定了北境之乱,在昆阳城的声望空前高涨。人们一听是东尧王后驾临,立刻便纷纷跪拜于地,接连叩首,高呼“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禾脸上适时添上了一个恬淡的笑容,双眸慈悲,仪态万千。
    “诸位请起,我只不过慕名而来,稍候便会离去。诸位请自便。”
    她毕竟是盯着看画的名义,就算无心,也得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可跪在周围的百姓们有的偷偷看了她一眼,竟皆露出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谢春楼前摆的名画,立刻便交头接耳地交谈着什么。
    楚禾以为是方才侍卫惊吓到了他们,倒也并未在意。
    谁知当她的目光落到远处谢春楼上挂的画时,她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那长约四尺的画上绘着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绝世美人——
    她穿着一身素衣,手中捧着一只形容怪异的铜面具掩去了她的小半张脸,却分毫未曾夺去她的姿容,甚至引着人愈发痴迷地想要探究被她掩去的朱唇是何等撩人模样。
    她那顾盼之间的姿态跃然纸上,尽显一副“和羞走”的少女的娇憨神态。
    可就是这样可爱的少女脸上,却有着一双足以摄人心魄的如丝媚眼,仿佛将极致的纯真与极致的妖冶揉作一体。
    楚禾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天纵奇才的大画师今年所作的画,竟是她那日在谢春楼前被赫绍煊摘去面具的场景。
    楚禾脸上烫得有些厉害,却不能一走了之,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与谢春楼的虔婆道:
    “敢问这幅画作可否卖给我?”
    虔婆本来想拿这幅画当作镇楼之宝,却不曾想画上的人竟然来头这么大,眼下还亲自找上了门,连忙便给她磕头道:
    “王后娘娘哪里的话,这画作本就是顾画师拿来抵债送给我的,娘娘喜欢拿去便是了,何必还要娘娘自掏腰包…”
    楚禾松了口气,连忙叫人将画卷取下来卷好,又奉上一袋黄金道:
    “我此次出门未带太多银钱,这些应当够抵付顾画师日常开销罢。”
    虔婆连忙双手接过,感激涕零道:
    “够了够了,我这便将顾画师给您叫出来…”
    楚禾连忙拦下她,又走上前去低声对虔婆说了几句话:
    “劳烦婆婆将这字条交给酡颜姑娘。”
    虔婆连忙应了下来,转身便匆匆招呼着围观的姑娘们进了楼子里,还不忘转身朝楚禾躬身陪一个笑脸。
    虔婆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只不过谢春楼那些姑娘们却都跪在地上不敢直视楚禾。
    她们都记得顾芳奇立下赌约要作画的那天,她们曾站在谢春楼外面嘲笑过楚禾样貌丑陋,才戴着面具。
    可她们当时又哪里知道,当初这一开口得罪的竟是东尧王后!
    楚禾看着她们诚惶诚恐的模样,脸上又恢复了方才那慈悲的笑容,留下一句“平身罢”,便坐上马车离开了谢春楼。
    谁知马车顺着众人的视线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时候,却忽然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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